文怡又驚又喜,忙道:“祖母願意留下來?”
盧老夫人笑道:“多留幾個月吧,好歹要看著你們小夫妻倆團圓,你有人照顧了,我才能放心。再說,這會子天越來越熱了,我若是回南邊,只會越來越熱,一路上怎麼受得了?要走也要等天氣涼快了再……”
文怡不等她說完,便已經緊緊抱住了她的腰,兩行喜悅的淚水從眼中劃下:“好祖母,只要您願意留下,您說什麼都行”
盧老夫人被她抱得緊,趕緊拉下臉拍了幾把,笑罵道:“快鬆手真真要了我這老骨頭的命了”
文怡方才醒悟自己失態了,忙將她鬆開,不好意思地紅臉笑了笑。
盧老夫人白她一眼,才道:“祖母可不是全為了你,京裡還有事沒完呢,你大哥哥娶親,咱家怎麼也得去搭把手,還有你五姐姐……再說,你二哥哥走了,要是把這宅子退掉,從老家帶來的人又要如何處置?難不成都往你家裡塞?沒這個道理你出嫁時,太倉促了,只帶了四個丫頭陪嫁,一房家人都沒有,實在不方便。還有,既是在京中安家,怎能不置一兩處產業?你年紀輕,不知輕重,這些大事還要祖母幫著掌眼呢,若是這會子我便回去了,你怕是吃了大虧,都不知道”
文怡低頭偷笑,屈膝一禮,應了:“是,孫女謹遵祖母吩咐”。
第二百七十章 真情假意
文良離京的日子很快就定下了。雖然他對盧老夫人不能與自己同行一事感到有些遺憾,但也知道那是合情合理的,因為感激盧老夫人這兩個月裡對他的關照,他再三保證,說等回了老家,定會請父母好生照顧十七弟文康,絕不會讓文康吃一點苦頭。
聽了他的話,盧老夫人倒沒什麼,文怡卻有幾分驚喜。如今文良已經得了實缺,他父親又是一族之長,只要他在族中發了話,文康自然會得到更多的重視。加上四伯母劉氏為人,雖然未必待別房的孩子真心關懷,吃穿卻是一定不會缺的,有了獨生兒子的話,說不定對文康會更用心。
文良此行,盧老夫人還打發了仲管家夫妻隨他一同回鄉。一來,是她在京中暫住羊肝兒衚衕,那裡的主管是舒伯,若帶著仲管家一道去,多少有些不便;二來,夏天已經到了,老家田地裡夏收、秋收、秋播等事,都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既然能主事的主人都不能回去,那就只能託付給管家,總比交給張叔他們強。文怡對仲管家也更放心。而文良在路上,有個積年的老家人幫著打點,也會輕鬆許多。
文良對此自然是感激不盡的,他上京時,就吃過手下小廝經的事少,總會出些差錯的苦頭了。加上盧老夫人給他單獨包了一條船,文怡又請羅四太太打了招呼,讓他們一行跟著羅家商行的船一道走,一路上會方便舒適不少,文良心中對六房的好感又添了幾分。
相比之下,長房那邊送來的二十兩盤纏、十匹上好綢緞、要送給顧四老爺夫妻的名貴藥材,以及請好裁縫做成的官服等物,在文良心中反倒不算什麼了。這些東西他本不缺,待回了家,父母還會給他置辦更好的。不過他還是親自前往侍郎府,給於老夫人磕了頭,向蔣氏道了謝。
盧老夫人派了仲管家夫妻陪同文良回鄉,文怡也有意讓冬葵與秀竹一道回去。一來,祖母那裡用不著這許多人,二來,兩個丫頭既做不了陪嫁,也好順便回去與家人團聚。盧老夫人對她的打算不置可否,若文怡不提,她可能就要在京城給這兩丫頭尋婆家了。
聽了文怡的吩咐,秀竹很是歡喜地回房收拾行李去了。她已經想明白,長房雖有不少親戚,但只有宣和堂守門的錢叔錢嬸才是她最親的親人,反正她在主人面前已經不得信任了,倒不如回去跟祖父母一道過活好。
但冬葵卻拒絕了文怡的提議。
她含淚對文怡道:“先前因為奴婢的私心,幾乎壞了小姐的大事,小姐不怪罪奴婢,輕輕放過,如今又為奴婢設想周到。奴婢若厚著臉皮應下來,便是回去見了家人,也要叫她們打死的。奴婢寧可留在京城侍候小姐姑爺一輩子,若是小姐嫌奴婢不好,奴婢就到莊子上去,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紫櫻嫁人後,冬葵就是文怡身邊最得用的大丫頭,長年做伴,早已有了相當深的情份。見她哭得這樣,文怡也於心不忍,便勸她:“我身邊已經夠人使了,你留下來,又能做什麼呢?倒不如回老家去,不但可以跟你祖母、母親、妹妹團圓,有你在老家照應,我也不用擔心十七弟真的沒人照顧了。你就當是為祖母與我分憂吧。”
冬葵卻搖頭道:“十七少爺身邊不缺人使,便是沒了我,家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