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複雜想法,沒有太多的貪婪慾望,本性裡只覺別人對他們一個好,他們自然要回兩個。
瑞雪鋪子裡的水缸,從來都不必栓子去挑,他早晨只要拿著水桶扁擔一出門,誰路過見了就會搶過去,推了他說道,“去跟老闆娘讀書吧。”然後甩開大步,幾個來回就裝滿了水缸,再笑嘻嘻跑去碼頭做活。
瑞雪見此,常常感慨,這個時空的人,真是比前世要可愛善良許多啊。
鋪子裡生意好,土豆蘿蔔一類的就有些不夠用了,張嫂子家裡也沒種多少,就跟鄰人打聽了幾句,才知高家存得多,瑞雪上門去問,結果高福全直接推了兩大袋子送到了她家門口。
瑞雪要付錢,高福全卻死活不要,直說鄰里間互相送些菜,哪有要錢的。
瑞雪想起剛才見到翠娘給黑子拆洗棉襖,那棉花都黑硬粘結在一起了,就有了主意。
第二日抽空去了趟城裡,買了些布料和棉花,一起送去了高家,說是請翠娘給他們夫妻各做一套棉衣,剩下的就是工錢。
翠娘針線活兒好,做了十幾年棉衣,怎麼會沒有個估量,一見那足足二十斤的棉花和兩匹布料就知道瑞雪這是變相的送她謝禮,心裡感激,就爽快收了。
第三十二章 豆腐現世
此時已是十月下旬,晚上已經開始下霜了,瑞雪後園的五壟白菜,終於搶在被凍死前,長成了“實心”的好白菜,瑞雪從鋪子裡回來,拉了趙豐年一起,揮起菜刀,一個砍,一個抱,足足收穫了將近二百多棵大白菜。
瑞雪想起前世極愛吃的酸菜餡餃子,差點淌了口水,拾掇出來一個大陶甕,又挑了幾十棵葉大,芯兒也不那麼實成,不容易存放的白菜,費了大半晚上的功夫才折騰完。
燒水洗完澡進屋時,趙豐年已經躺在被窩裡了,濃密的黑髮鋪在枕頭上,襯著藍底素花的新被褥,有種異樣的美感。
瑞雪看得愣在門口,那一晚趙豐年流淚睡了之後,他們之間就少了幾分客套疏離,多了三分親近。
趙豐年好似一夜間就卸去了身上大半的清冷之氣,與瑞雪之間的話也多了起來,常常問問鋪子裡的生意,有時候瑞雪回來晚了,他就站在院門口眺望,甚至瑞雪在灶間做飯,他有時也會幫忙燒上幾根柴火,當然後果是一如既往的燻得自己一臉黑灰。
瑞雪看得出,他是在努力對她好,努力嘗試做她的夫,這個認知讓她心裡很是歡喜,有人等待她,有人關心她,有人與她一起相依為命,這感覺真好。也許有一日,他們互相更加喜愛時,可以生個孩子,然後一家人平靜安寧,白頭到老,那她的人生真的就圓滿了。
趙豐年閉目聽著瑞雪進了門,卻突然沒了動靜,就疑惑的睜開了眼,卻見她雙眸晶亮的看著自己,長長的睫毛顫著,臉色紅潤欲滴,一頭溼發披在肩上,不時有那調皮的水珠兒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淌進中衣裡,他的心猛然就狂跳了起來,慌忙掩飾般的清咳兩聲,低聲呵斥道,“還不關門,放進了冷風。”
瑞雪醒過神來,臉色愈發紅了,笑嘻嘻的回身關好門,在架子上抽了一塊棉布巾,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脫鞋上炕,把腳伸進溫暖的被窩裡,舒服的嘆了口氣,然後搬過炕梢兒的小桌兒,笑道,“我剛才醃了半缸酸菜,過上一個月發酵好了,咱們包酸菜餡兒的餃子吃啊。”
趙豐年抿唇,淡淡一笑,一起生活了兩個月,凡是瑞雪說的好吃食,都名副其實的美味,所以他的心裡對這叫酸菜的奇怪東西隱隱有了一絲盼望。
“要醃漬一個月那麼久?”
瑞雪把布袋子裡的碎銀和銅錢倒進一隻木盒子裡,回頭笑著瞄了他一眼,“掌櫃的可是想吃餃子了,明晚回來,我先給你包一頓白菜豬肉的吧?”
趙豐年搖頭,望著她略帶疲憊的側臉,眼裡閃過一絲心疼,鋪子裡生意好了,她難免也就更累了,“不用,喝粥就好。”
瑞雪心裡奇怪,這人每次見到端上來的餃子,眼睛裡都好似要冒出火來,顯然是極喜歡吃的,怎麼今日突然轉性喜歡喝粥了。她微微聳了聳肩,數好今日的進項,細細記了賬本,就吹滅了油燈,脫去外衣,鑽進了被窩。
窗外的冷風囂張的吹著窗稜,嗚咽有聲,樹上不時有脆弱的細枝被吹得折斷,嘩啦啦掉下來,為這樣初冬的夜晚,又添了三分蕭瑟。
瑞雪躺在熱乎乎的火炕上,身下是柔軟的被褥,忍不住感慨,勞累一整日,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慰勞了。
她輕輕翻了個身,腦子裡盤算著,現在天氣冷了,食物不容易變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