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要做全套。”
君珂嘆息一聲,抬手緊了緊“腹上的刀”,苦笑道:“你這什麼破甲?重死了,害我老怕刀掉下來,一直用手捂著。還有,這血是什麼血?怎麼這麼臭?我叫你用顏料的呢?”
“天語族的寶貝,到你嘴裡就成了破甲,不穿上,誰知道舒平會在哪兒給你一刀?”納蘭述捏捏她的臉,“還有,怎麼能弄顏料?那太假,當然要用狼血。”
君珂嘔了一下,沒好氣瞪他一眼,回頭一看地上的步妍,苦笑道:“做戲做大了……”
確實,她沒有受傷,完全有自保之能,只是沒想到一個好心的步妍,竟然會跳出來替她擋刀,做戲帶累得別人重傷,君珂自然歉疚得很。
納蘭述皺眉看看步妍,幾分無奈幾分感激,吩咐跟來的堯羽衛好好照顧,抱著君珂緩緩出去。
君珂很不自在,卻也只好在他懷裡裝死,戲還沒演完呢。
此時草原騎兵已經被打亂,很多人開始逃竄,這裡雖然有山脈,但四面還是四通八達的,真正要逃起來並不難,何況納蘭述也下令,只原地殺敵,並不阻敵,甚至連近衛營逃跑,都沒有阻止。
“大帥,那些近衛營……”有人不甘心,前來請戰。
“不必。”納蘭述笑得雲淡風輕。
“為什麼?”很多人不解,君珂嘆口氣,偷偷摸摸從納蘭述懷裡探出頭,解釋,“要替草原留下種子,否則王庭的勢力被我們剿殺得太厲害,圖力就沒了對手,很快就會成為第二個天授大王,那怎麼能形成草原漫長的內耗?”
眾將恍然,齊齊一翹大拇指,“真是一對奸詐公婆!”
君珂:“……”
納蘭述:“……”
草原埋伏者潰敗逃竄,遠處,冀北鐵軍對納蘭述悄悄打個暗號,無聲退去。
唯一沒有接近戰場的他們,躲在黑暗裡,每個人的馬後,都扎著一個包袱。
包袱裡是草原人的裝束。
他們今天晚上,先穿上這袍子,馳出百里,趕走圍困雲雷的草原士兵,然後驅趕雲雷到野溪嶺,讓他們看見“君珂為救雲雷被雲雷陷害”的那一幕,然後又迅速消失,換上自己的衣服,轉到河邊堵截草原騎兵,此刻他們要退去,以免雲雷軍發現疑點。
在某種程度上,今晚納蘭述和果查,或者說果查背後的沈夢沉,竟然採取了同樣的計謀。
沈夢沉令草原人假扮雲雷軍,引君珂中計;納蘭述令鐵軍冀北假扮草原人,引雲雷入伏。
納蘭述再一次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納蘭述抱著君珂,緩緩從雲雷軍中走過。
他神態肅穆,面色陰沉,懷裡的君珂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雲雷軍渴盼地看著他懷裡君珂,卻在看見君珂的狼狽和他的陰沉後,羞愧地低下頭去。
納蘭述所經之處,雲雷軍齊刷刷低頭如割草……
“大帥……”最後還是那個出槍射殺舒平的少年,最先開了口,“我們……我們犯了錯……可是我們願意彌補……我們想……”
君珂激動得身子一顫,耳朵一豎,唰一下便要躥起來。
終於說出來了!
回來吧回來吧!
好的好的。
我願意我願意。
快點回到我的懷抱吧吧吧吧吧!
納蘭述手臂一沉,死死壓住了她。
隨即他淡淡道:“諸位是希望我們再送你們一程嗎?可以,我會讓堯羽再送你們到邊界,相信今晚一役之後,雲雷迴歸,便沒有阻礙了。”
那少年愣住,張口結舌。
君珂驚得險些掉下地,要不是納蘭述捂住她的嘴和眼睛,她就要瞪大眼睛跳起來了。
瘋了吧他?
費盡苦心做這一場戲,好容易讓雲雷願意迴歸,眼看就要開口,他竟然在此刻拒絕?
腦子發燒了?
“小珂。”納蘭述忽然低下頭,看似唇瓣憐愛地擦過君珂臉頰,其實是悄悄在她耳邊說話,“相信我……現在還不是時候。”
君珂身子僵了僵,籲出一口長氣。
納蘭……還是有顧慮。
他比自己心大。
他要的,竟然不只是雲雷迴歸,他要一個純粹的,忠心無二,從此後鐵板一塊,不會被任何責難和疑問所撼動,不會給她帶來任何危險的雲雷軍。
君珂眼珠悄悄一轉,果然發覺雲雷軍的隊伍裡,有許多人面露驚訝失落之色,但也有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