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他身邊,那麼長時間,他未能發現她真實身份,還由著別人作踐了她,這對於承諾過皇祖父一定要“禮賢下士,好生延請”的他,不啻於自煽了一個耳光!
一群人陷在各自的尷尬驚悔裡,一時都忘記動作反應,只有向正儀,不知內情,也不關心什麼神眼不神眼,她的眼睛裡,只看見納蘭述一個神,眼見沒人說話,再次向納蘭述奔了過去,道:“納蘭!你來了!”
納蘭述張開雙臂,迎上前,向正儀驚喜到呆住,在原地傻了一瞬,紅暈慢慢浮上臉頰,隨即毫不猶豫也張開臂迎過去。
在她即將觸及他手臂的那一刻,納蘭述視若不見地,直直從她身邊走過去。
向正儀再次怔住,還維持著張開手臂的姿勢,原地扭身,便見納蘭述一直走到君珂身邊,雙手放下,按住了她的肩,輕輕道:“沒事,有我呢。”
君珂仰首對他一笑,納蘭述手指觸了觸她睫毛,指尖的溼潤已去,他笑道:“我告訴你一個好玩的。”把魯海的“最弱XX比試”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君珂忍不住撲哧一笑,道:“一群膽大包天的流氓。”
她和納蘭述及堯羽衛那一群在一起日久,一直相處親密自然,全然沒想到此刻這一番耳語,看在那群人眼底,親暱到冒火。
“納蘭!”向正儀呆了半天,緩緩放下手,啞著嗓子問,“她是你妹妹嗎?”
君珂翻翻白眼——這位公主的思維,果然特別。
“納蘭述只有一個幼妹納蘭邐,公主也見過,哪來更多妹妹?”納蘭述看也懶得看她一眼,牽起君珂的手,道,“走吧。”
君珂環顧一眼堂內,那些王孫公子們都一臉尷尬,躲閃著她的目光,自然沒有人再說什麼要斷她指穿她骨拿她送燕京府的話——這位雖然還沒有官身榮銜,但很明顯,很快就要成為燕京炙手可熱的人物,不僅是陛下看重且用的著,就他們自己家裡,這些豪門簪纓貴族,藏汙納垢巨戶,誰家的紅漆銅環大門背後,沒有些蠅營狗苟不見天日的勾當和謎團?誰家沒有人生些名醫束手的怪病,出些神探難查的怪事?如有一雙看透一切的神眼,將會少死多少人,少出多少事?
她是各門各戶發誓要籠絡,將來好用得著的人物,如今卻一朝被他們得罪,王孫公子們苦著臉,心想回去後屁股八成要遭殃。
“她不能走!”向正儀直勾勾看著兩人竟然煽了眾人耳光後,就打算這麼揚長而去,上前一步,厲聲道,“她是沒殺肥奴,但她手指藏毒試圖害我卻是事實!納蘭,你不能和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混在一起!”
“哦?”納蘭述轉身,他水晶琉璃一般的眼眸斜瞟著向正儀,眸光裡隱隱邪氣,君珂看他神色,以為他必然要出言諷刺,想著向正儀不管怎樣,還算這群人裡面有原則有操守的人,不忍令她尷尬太過,正要攔著,誰知納蘭述只那麼一瞥便轉開眼,卻將臉頰湊到她手邊,笑道:“珂兒,我臉上癢,替我撓撓。”
君珂一怔——又沒蚊子叮你,好端端癢啥?
然而她立刻就明白過來,抬起手,果真替他撓了撓。
半個時辰已過,她的手指淡紅毒氣已經散去,指甲如貝,白亮光潔,在納蘭述臉上坦然地撓,哪有半分毒指的影子?
眾人再次傻眼。
這才真叫不著一語,勝過千言。
納蘭述握住君珂手指,笑:“小珂撓得就是舒服。”隨即摸摸臉笑道:“咦,怎麼沒中毒呢?我這臉皮,難道還能厚得過諸位?”
說完哈哈一笑,看也不看眾人紫漲的臉色一眼,牽了君珂先對安昌公主道:“長公主,您也知道了,這是陛下下令好生延請的神眼奇人君珂,她是我冀北人氏,由皇太孫殿下親自攜來燕京,還煩請公主代為向陛下引薦。”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很明顯將找到君珂的功勞或者說舉薦君珂的責任,同時分給了三個勢力:冀北王府、安昌公主府、皇太孫。從此最起碼在舉薦君珂這件事上,這三家勢力,都註定不能擺脫干係。好,固然同樣落好;不好,卻也都有一份責任。
安昌長公主和納蘭君讓何等人物,自然聽出這意思,安昌長公主暗罵納蘭述精怪,寥寥一句話便拖人下水,然而她和納蘭君讓都是皇帝最親近的人,很清楚皇帝要人勢在必得,舉薦無過必然有功。略一想便笑道:“壞猴子,你總會找事給我。”
這便是應了。
納蘭君讓默默抿了一口酒——尋找君珂原本是皇祖父下達給他的任務,人也等於是他找到的,但是如今一時疏忽,生生被納蘭述一刀橫切搶了去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