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使喚。”
王太醫瞪著她,頭上的汗刷一下流下來——這女子哪來的?好大的膽子!連聖旨也敢就這麼隨口捏造!
君珂才不管這些,來自現代的人,對皇權哪有敬畏凜惕之心,何況她自己的話,都是旨意呢。
幾個太監這麼一聽,倒立即釋然,在他們的概念裡,也是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再想不到有人敢當面捏造聖旨,立即笑嘻嘻地道:“如此甚好。王大人,令妹說需要龍舌藤,你意下如何?如果真的用得著,咱家記得內庫就有,內庫拿藥要登記造冊,甚是麻煩,不如早些去取。”
君珂笑嘻嘻地拉著王太醫的袖子,當真如嬌憨的妹妹一般,晃著他膀子道:“小妹岐黃之術,可不敢和哥哥比,或許說得不對,哥哥還是請了脈再做決定。”手指一動,已經扣上了王太醫的腕脈。
王太醫本來哪裡敢應聲,這一句出口便是殺身之禍,然而君珂手指一觸,一股勁湧入,隨即他聽見一線細音,似真似幻響在耳側。
“按我說的去做,否則現在我就將你變成瘋子,讓你在給皇后看診時,瘋言瘋語,行止失當,你說,結果會怎樣?”
可憐的王太醫,汗出了一又一——對皇后舉止失當?調戲皇后?就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啊……
他臉色發白,兩腿直顫,想軟,君珂給撐著,想昏,君珂給醒著,萬般無奈,無處掙脫,半晌,喉嚨如被堵住一般,吃吃道:“是……上好龍舌藤必得是要的,年份……越久越好,公公們若是急著取藥,也可先行一步。”
“那是吶。”太監笑道,“不過龍舌藤這東西咱家只知道內庫有,到底怎樣,哪種最好,咱們還真是不熟悉,要麼便勞煩令妹,陪宮人去領一趟吧。”
“好……好……”王太醫只剩了一個點頭的動作,君珂莞爾,襝衽道,“自當為皇后娘娘效勞。”
“王大人,您這妹妹,可比您雍容大方吶。”幾個太監讚賞地點頭微笑,留了兩個宮女,領了皇后宮中腰牌,去內庫取藥,君珂施施然跟著,一路抄著袖子觀景,將記憶中的大燕皇宮和現今的做對比,半晌不由心中長嘆——隔了這麼多年,宮中變化不大,很多宮室並未修整,宮牆斑駁,磚瓦陳舊,侍應人數也比當年似乎少了不少,看來納蘭君讓已經裁剪了宮中用度,並沒有如其餘新帝登基之後,大肆整修宮,甚至給自己建造行宮。
不重享樂,不行奢華,新君如此剋扣儉省,毫無享樂心思,自然是想勵精圖治,重振大燕。
君珂腳步微微一頓,心中微涼,大燕是納蘭死仇,這麼多年,納蘭雖然一語不發,但君珂認為,他必然志在天下,大燕也好,大慶也好,都籠罩在他滿含仇恨的目光之下,不死不休。
而心高氣傲,把納蘭皇族皇位承續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納蘭君讓,又怎會甘於大燕數百年宗祧,結束於他之手?
大堯固然這些年十分興盛,可大燕雄踞當世大國時已久,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真要全數吞下,談何容易?
兩國之間,面對的將是怎樣一場綿長拉扯的戰爭?天下百姓,又要因此遭受怎樣的苦痛浩劫?
君珂想著從邊境過來時,看見的百姓們驚惶的眼神,麻木的表,抱著一點糧食四處偷藏的鬼祟動作,心中一陣發緊。
她攏緊了袖子,微微抬頭看天,長吁了一口氣。
遠處,皇帝御駕再次逶迤而來,這是去承元西暖閣見晉東王,遙遙地,納蘭君讓忽然掀開轎簾,對君珂方向看了一眼。
那背影……
隨即他便苦澀地笑了笑。
今天這是怎麼了?看誰都像她,難道她當真便如痼疾沉痾,附著人便不可祛除,時不時作祟,讓人痛徹心扉?
他放下轎簾,決然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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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宮的內庫規模較小,這本就是新闢的,先皇在世時,體弱多病,常半夜發病,由於過了時辰宮門便閉,任誰不許出入,為了方便取藥,便將一些珍稀藥物專門清理出來,在後宮設定了這個小內庫。
皇后用藥,宮中守庫的太監自然不敢怠慢,諂笑道:“龍舌藤有百年和千年之分,百年倒有四五株,千年只有兩株,既然娘娘要用,自然得用最好的。”
君珂大喜,沒想到這藥來得這麼輕易,只要藥能到手,她立即就可以離開大燕皇宮了。
宮女隨了太監去取藥登記,君珂抄著袖子在外頭等,這間內庫當初其實也就是納蘭君讓他爹的專用藥房,裡頭密室裡珍貴藥草,外頭也有一些常規藥物,和民間藥房格局有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