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卻不能夠忍受北堂戎渡不相信自己,因此北堂尊越看了北堂戎渡一會兒之後,忽然微微抬首,面上變得有些冷峻,如罩微霜一般,卻只是用了那樣雲淡風輕的口吻,淡得讓人差不多聽不出任何帶有傾向性的情緒來,依稀略一沉吟,然後就露出沉靜的神色,平聲慢慢說道:“……怎麼,你認為,本王動了你的女人?”北堂尊越說話之際,狹長的雙目當中一瞬間閃過怒氣,但很快,就又轉而換上了一副淡然的神情,只低聲繼續去問道:“……你真的這麼想?嗯?”
殿外的雨聲似乎更大了些,幾聲悶雷聲隱隱自遙遠的天邊傳來,十分壓抑的模樣,北堂戎渡看見父親這個樣子,一愣之下,不免就有些意外了,修長的如玉手指下意識地颳了一刮軒窗上雕刻著的精美花紋,一面快速地在心中忖度了一下,暗道莫非是自己一開始就想錯了,誤會了北堂尊越不成?思及至此,一時間倒是忽然就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了,另一廂北堂尊越的兩顴卻隱隱泛過一絲帶有灼烈意味的潮紅,似有若無地扯動了一下嘴角,縱使眼下心中寒涼如水,也還是極力地保持著表面一副平靜的樣子,只用了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站在窗前的北堂戎渡,滿面怒容地盯著自己的這個孩子,壓低了聲音緩緩冷笑著道:“……是了,原來你就這麼不信本王,嗯?”說話間,一隻擱在被子裡的手已慢慢攥結成拳,幾乎都能夠聽得見指節時不時的輕微‘咯咯’響聲,可見用力之大,北堂戎渡蝶翅一般的睫毛微微一顫,好象是被北堂尊越犀利的目光給刺到了,他不由得勉強一笑,一時做不得聲,只好站在原地,多少有些後悔地說道:“你別這麼敏感,我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北堂尊越卻只是盯著他,久久不語,忽然間就微眯起了雙眼,從中透出幾分凜冽的寒意——原本方才周身上下還都熱得火燙,但此時卻又冷了下來,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憤怒還是失望,心中就如同憋漲著什麼東西一樣,簡直不吐不快,他從來也沒有想過,北堂戎渡竟有一天會這樣疑他!
思及至此,心頭豁然一頓,反而生出幾分空落落的意思——原來北堂戎渡,疑他如斯……北堂尊越的胸口微微起伏不定,緩緩瞥了北堂戎渡一眼,臉色也是陰晴不定地變幻著,看著不遠處站在窗前的北堂戎渡,言語之中有凜然之意,只是反覆重複地說了兩遍:“你很好……就這麼懷疑你親生父親!”一時間怒極反笑,說話的語調似乎與往常也並無二致,只冷聲道:“既然你這麼問了,那麼本王就告訴你,你的女人,本王從來就沒有碰過一指頭!”北堂戎渡站在窗前,聞言手上當即一頓,溼寒的風從窗縫裡漏了幾許進來,帶著泥土和草木混合在一起的古怪甜腥味兒,燻得人有些煩躁,他靜默地立在當地,終於停在那裡,似乎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也或許是覺得有幾分慚愧,耳根都微微熱了起來,心中就好象是被誰用力掐了一把,攪得亂糟糟的,又是混亂又是震動,他相信北堂尊越沒有騙他,對方應該是確實不曾與宋氏有染,原來自己一直以來耿耿於懷的私下猜測,竟然都完全只是自己單方面的貿然論斷……北堂戎渡面色微微發紅,心中的尷尬之意在漸漸瀰漫開來的同時,又有幾分說不清楚的輕鬆味道,將一直以來存著的那塊疙瘩消了去,因此一時間停下不再言語,過了片刻,才微垂了眉眼,藍色的眼中似乎帶了幾分歉意,低聲說道:“那個……是我想錯了,錯怪了你。”
殿外雨水如注,前仆後繼地摔打在青石地上,激起了無數冰冷的水花,北堂尊越並沒有因為北堂戎渡方才的那一句道歉的話而消了氣,只是緩緩別過臉去,沒有再繼續看著北堂戎渡,削薄的唇上依稀浮起一絲微涼而瞭然的意味,滿腔的怒氣似乎正在被刻意地用力緩緩壓下去,卻氣息湧蕩,動了動嘴角,連連冷笑道:“好一個‘錯怪’……本王從來也沒想過,自己居然這麼不值得你去信!”北堂戎渡聽出北堂尊越的語氣惱怒而冷淡,並不像往日裡的親厚,因此心下不由得就生出了一絲隱隱的緊張之意,抬眼迎向北堂尊越咄咄逼人的犀利目光,儘量以平靜相對,面上顯現出一副歉疚的樣子,聲音也是漸低漸止,說道:“我不是想不相信你,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不由自主地就那麼想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北堂戎渡說著,緩緩走到北堂尊越床前,彎下腰就去拉北堂尊越的手,口中歉意地說道:“是我不對,喜歡胡亂猜測,你不要生氣了……我向你道歉。”他想拉北堂尊越的手原本是一個十分親密的姿勢,但眼下,彼此之間卻分明有著一層看不見的隔閡在其中……北堂戎渡伸出手去,然而他的這個動作卻是落了個空,便見北堂尊越的衣袖微微一動,就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