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淚痕,北堂戎渡只覺得眼前忽明忽暗,似乎再也看不清楚什麼其他東西,但是視線模糊中,北堂尊越的容顏和眼中那一抹深深的複雜情意,卻依舊讓北堂戎渡看得真真切切,就好象哪怕是天地都湮滅殆盡,自己也永遠不會忘記這一眼的印象,在這一刻,北堂戎渡終於明白,此時此地,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才是最真實的北堂尊越,內心狂野不羈,根本不願意也不允許自己受到任何束縛,什麼禮教道德,善念不忍,全都被統統拋開,只管自己一顆心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真真正正是當年他出生之後看見的那個狷烈恣意,行事由心的十六歲少年,一直以來,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北堂尊越見北堂戎渡凝目看著自己,眼中惘然依稀,如同大夢初醒一般,不禁心臟微微收縮了一下,品不清楚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他緩緩低下頭,與北堂戎渡額頭相貼,用了除自己之外,再沒有人可以聽得清楚的輕微語氣,喃喃低沉道:“……戎渡,你可知道,朕對你的情意有多深,做的事就有多狠,哪怕日後萬般恩愛消磨殆盡,朕也決不後悔自己所作所為。”
此時這一番話,乃是北堂尊越最真實的心聲,然而除他自己之外,再無一個人能夠聽到,甚至就算是在他懷中被緊擁著的北堂戎渡,也依然沒有聽清楚北堂尊越究竟在說些什麼,然而北堂尊越此刻所流露出來的心情,北堂戎渡不知道為什麼,卻好象能夠明明白白地感受得到,那是某種一往無前的決然,包括一絲淡淡的傷感……想來北堂尊越這等向來叱吒風雲的大好男子,有什麼不順遂?可縱然坐擁天下,武功蓋世,亦不能逃過這愛恨糾纏,情怨兩難!
北堂尊越說完這話,便披衣下床,扯過一條毯子裹住北堂戎渡,抱他前去清洗身體,待沐浴過後,回到床前將髒汙的床單扯下,這才把北堂戎渡輕輕放到上面,取了藥細心替兒子抹了,北堂戎渡此時也不知道究竟是認命了還是太累了,絲毫也不違抗,更不曾說什麼,一雙眼睛裡的神色也是淡淡的,隨便北堂尊越擺弄自己,唯一說的一句話,只有一個字:“……渴。”
北堂尊越聽了,就轉身去給他倒茶來,但這一去卻是很長時間,等到北堂尊越回來的時候,手中不但端著茶水,還拿著一隻青玉的匣子,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北堂尊越坐在床頭,喂北堂戎渡喝了水,然後一面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漬,一面沉聲說道:“戎渡,朕說過了,往後除了朕之外,不允許你再跟其他人相好……不管那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絕對不可以,但朕又不能時時刻刻拴著你,所以朕需要用一個法子,確保你安分守己。”說罷,將那隻匣子開啟。
玉匣中放著一件造型奇特的物事,上等的小牛皮的套兒,連線著柔韌的牛皮皮帶,表面裝飾著瑪瑙珠玉等物,華美精緻異常,皮帶上還有一把精巧的小小金鎖,旁邊躺著一枚鑰匙。北堂戎渡見了這件東西,瞳孔突然微微一縮,同時右手五指猛地握結成拳,他生在豪奢世族之家,溫柔鄉里是盡情打滾過的,怎麼會不知道這物件是什麼玩意兒?這種東西,乃是專門給男子所用,這天下許多富人權貴之家都會養著男寵,而後宅當中都是主人的妻妾,這些男寵再怎麼說也畢竟是男人,指不定就要偷偷摸摸做下什麼事來,因而為了防止此事,有人便用了這精緻護具戴在男子胯間,將下體陰莖套住,只留前方一個小孔,作為平日裡的小解之用,鑰匙由專人保管,自己是不可以取下的,如果偷偷私下破壞,之後再想用什麼法子去恢復原貌的話,也是非常容易看出痕跡來的,因此最大程度地確保了戴此物之人不能染指主家的妻妾,而這種東西,在很多的富貴人家就可以看到,更不必說宮中,眼下北堂尊越拿了它來,用意昭然可揭。
北堂戎渡臉色微微蒼白,胸口不住地起伏著,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北堂尊越,忽然低低一笑,啞聲道:“……爹,你要給我用這個?”北堂尊越見他笑容異樣,一雙金色鳳目便不由得沉了沉,道:“……不錯,朕必須這麼做。”說著,動手將此物小心地套上北堂戎渡的分身,又在雪白的腰間扣上皮帶,隨即用那把小巧的金鎖給鎖住,北堂戎渡呼吸粗重,極力控制著自己,嘴角牢牢抿著,任由北堂尊越給自己套上這個屈辱的枷鎖,這意味著從今往後,除了北堂尊越之外,他甚至不可以讓其他任何人看見自己的身體,否則,這種只有男寵才可能會有的恥辱象徵,就會暴露在一雙雙震驚無比的眼中……北堂尊越做完這一切之後,便將衣物慢慢為北堂戎渡穿上,北堂戎渡手心裡一片冰冷,待衣服被穿妥後,便伏在北堂尊越的懷裡,木然地任北堂尊越乘著夜色將自己送了回去,重新放在寢宮裡的大床上,替自己細心地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