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像小鹿也似的亂撞起來了——躍上小船,展若塵發現有血跡出現,他忿怒的掀起艙門,只見艙內甚為清爽乾淨——兩個枕頭並著放,一套男衫鋪下面,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假像,也是徐小霞精神上的—種自我安慰,便不由得心口一陣抽痛——猛然仰起身來,展若塵瘋—般的大叫:“小霞,你在哪兒?”
展若塵順著小河往下面遊跑,他邊跑邊叫,聲嘶力竭般的狂吼大叫著!
突然,那長帶似的河岸邊一處彎道亂石堆,一套青綠衫裙被石頭堵住,河水的流動中閃晃著—道影子,展若塵立刻撲過去,他真的怔住了!
踏水走去,伸手抓起衣裙,不錯,這正是徐小霞穿過著的衣裙,展若塵痛苦的以掌擊著自己的頭,踢著河上的石頭,雙目見淚的叫道:“小霞妹,你死的好慘啊!”
要知“大漠骷髏幫”的化骨毒粉,一旦中上人身,便立刻化為血水而亡,形骸消失,而骨頭也酥成粉,此刻,展若塵抖動著徐小霞的衣裙,對天吼叫,道:“小霞妹,展若塵誓殺段爾生父女為你報仇!”
他抓著徐小霞的衣裙匆匆又走回小船附近,騰身上馬,立刻便往龍泉鎮方向馳去——就在距離龍泉鎮不遠的一道土坡前,他果然追上潰逃的骷髏幫一眾——怒馬衝在前面,展若塵攔住了段爾生父女與近百灰衣大漢們!
段芳姑冷冷的直視著展若塵,叱道:
“展若塵,你連夜追來,莫非欲趕盡殺絕?”
展若塵忿怒的拋下徐小霞衣裙,喝道:
“可惡的東西,你們連一個姑娘也不放過,今天,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段芳姑不用看,便知道那是徐小霞的衣裙,她笑笑,道:“展若塵,我們這次損失大半,可以說元氣大傷,如果追根究底,就是壞在徐小霞一人手裡,我們收拾了她,便是走到天邊也說得過去,難道我們不應該?”
仰天一聲怒笑,展若塵道:
“我金家樓也損失不小,但對你們仍未趕盡殺絕,弄得倒是你們害死徐姑娘,造成我的終身遺憾,段芳姑,你既然不放過徐小震,我也饒不了你父女!”
突然一聲尖笑,段爾生躺在軟轎的身子挺起來,他戟指展若塵,道:“姓展的,你不要以為斬去本幫主右腕,便吃定我了,如此真要力拼,鹿死誰手還很難說的?”
雙肩下垂,雙目直視,展若塵冷冷的道:“段爾生,你還等什麼?”
段芳姑厲叫道:
“展若塵,你真要趕盡殺絕?放我爹他們過去,徐小霞是我殺的,要拼,你我兩人拼吧!”
展若塵再一次痛苦的心頭一緊,他想起了擊殺黃萱的一幕,如今面臨另一個女子——段芳姑。
就在此時,突然月色一暗,一團紅影當頭罩來,段爾生已狂叫道:“殺!”
只見段爾生左臂高舉,一支骷骨頭殼——他僅有的一支頭殼,已發出“錚錚”連響,那一股細小毒釘,已自飛射向展若塵!
就在兩個人的距離須叟間接近的時候,似人們似已睹及血濺藏溢的閃光,那突兀的變化便活生生的出現在人們的面前——一道渾厚的光弧,擊落漫天的黑星,響起一陣陣清脆的反彈之音!
光弧快得連眨次眼也不及的同時,突然光弧延展如電,弧面加大的一瞬間,“霜月刀”已挑起一溜鮮血,段爾生“唔——”的一下子摔落地上,血從他的喉嚨處“咕嚕”、“咕嚕”著往外流,而他卻發出“唔”聲不斷,他似乎有太多太多的話想開口,但就是說不出來。
段芳姑忿怒的尖聲大叫,道:
“骷髏幫兄弟們,為你們偉大的幫主報仇啊!”
於是,近百名灰衣大漢,便一窩蜂的往展若塵圍殺過去,那氣勢與兇猛,宛似群狼圍向一頭兇獅!
是的,好漢架不住人多,這時候展若塵便如是想——“霜月刀”灑出一片森藍光芒,展若塵怒吼道:“殺!”
五名灰衣大漢便應聲往外旋撞過去,鮮血已染上了展若塵的衣衫,而更多的灰衣人往他圍撲過來,有幾個大漢尚且企圖攔腰抱住他,卻被他砍掉了三顆人頭!
段芳姑抱住她老父的血頭,狂烈的大叫著:“狠宰啊!你們這麼多人圍殺一個姓展的,他逃不走了,那個先殺倒姓展的,他便是我骷髏幫的—大功臣,你們快殺他吧!”
幾近瘋狂的吼叫,令所有灰衣大漢們爭著往展若塵衝殺過去——血在人們的足下踩踏,肉在半空中拋飛,展若塵殺紅了眼,便灰衣大漢們也忘了死是怎麼一回事情!
就在此刻——月黑風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