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辦公室。
溫純站在門口等了快十來分鐘,還沒見呂偉鋼出來,心裡便有點著急上火了,抄著手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和來來往往的機關人員一個有一個地尷尬打招呼。
組織部副部長顧新明的老婆李桂華,偷偷摸摸去望城商場搶購了幾卷促銷的衛生紙回來,見溫純還在縣長辦公室門口晃盪,怕被他看出來上班時間私自外出,影響不好,忙先開口問:“溫指揮,還等著呢?”
溫純已經夠難堪的了,哪裡還有心思管李桂華是怎麼回事呢,聽李桂華問起,只得強作笑臉,答應了一聲,說:“高縣長還在和監察部的呂部長談話呢。”
“不會吧?”李桂華吃驚地盯著溫純,然後湊到他身邊,低聲說:“溫指揮,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剛才進來的時候,還在信訪辦門口看見呂偉鋼了呢。”
“真的?”
“怎麼,大姐什麼時候跟你說過瞎話啊,真是的。”
我靠,老子上了萬大強這隻老猴子的當了。
溫純顧不得李桂華還在那不高興,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敲響了縣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吧。”高亮泉的聲音大得驚人,連李桂華都嚇到了,她趕緊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溫純推門進去,剛開口喊了一聲:“高縣長……”
高亮泉打斷了他的話頭,劈頭蓋臉就問:“我說溫指揮,你看看什麼時間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指揮長?”
“高縣長,我……”溫純這回真的是有口難辯了。
“別找什麼理由了。”高亮泉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你說說,我給你打電話是什麼時間?你自己說說看,從指揮部到縣委大院開車要得了多長時間?你以為就你工作忙,我這個縣長就閒得蛋疼?”
溫純知道解釋不清了,便不再說話,低著頭任由高亮泉發洩。
高亮泉橫豎都不滿意,他指著溫純厲聲說:“怎麼了?你覺得委屈你了,不服氣啊。不要以為你做出了點成績,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就批評不得了。告訴你,我高亮泉最見不得驕傲自滿的人。”
溫純還是不做聲。
高亮泉走到溫純身邊,繼續質問道:“你身為常務副指揮長,碼頭被阻工了,小商品市場經營戶聚眾鬧事了,影視基地破壞環境被舉報了,出了這麼多的大亂子,你居然就不給我這個彙報,你好大的魄力啊。”
溫純一直等著高亮泉發洩完了,才低聲說:“高縣長,是我錯了,都怪我彙報的不及時。我現在就給你詳細彙報。”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理論上來說,溫純這個常務副指揮長應該經常向高亮泉這個指揮長彙報工作,但是,昨天從下午開始,高亮泉的電話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想彙報也彙報不了。
而且在平常,溫純多次提出要給高亮泉彙報工作,都被他以沒時間為理由推脫了。
下級找上級彙報工作,有時候領導看重的並不是你彙報的內容,而是彙報這個形式。
這代表了一個態度,表示對領導尊重和服從。
官場上,如果不能讓領導認同你的態度,就算你把工作幹得再好,領導要批評你,照樣有一萬條的理由。
況且,現在高亮泉並不是僅僅針對工作,而是要發洩他心頭的怒火。
高亮泉見溫純承認了錯誤,心裡稍稍舒坦了一些,他坐回了椅子上,卻沒有讓溫純坐下,只懶懶地說:“那你說吧。”
溫純站在那裡,將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跟高亮泉做了詳細彙報。
高亮泉不悅地說:“溫指揮,這麼多的事,你居然就能裝得了糊塗啊!我要不找你,你就能這麼一直裝下去。”
得,高亮泉把席菲菲批評他的話,一下子就安到了溫純的頭上。
溫純也有點不高興,如果不是你電話關機,能拖到現在?明明是彙報不了,高亮泉還倒打一耙,就是讓溫純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溫純回答說:“高縣長,我哪裡敢裝糊塗啊,昨天下午,我就在會上向各位領導彙報過了。”
這麼一說,還真把高亮泉的嘴堵住了。誰讓你昨天下午找不到人呢?
“溫純,你要清楚,我是指揮長,你作為副指揮長,應該第一時間將情況向我講明,現在倒好,弄得我非常被動!”高亮泉繼續發脾氣。
“被動什麼,怎麼被動了?”
“工作有失誤,我要向菲菲同志承認錯誤啊。”高亮泉一不留神,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