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1 / 4)

還是個惡霸。”

“惡霸?”瓊恩差點說不出話。這指控實在太不公平,氣得他喘不過氣來。“是他們四個先來找我麻煩。”

“他們四個人在場子裡都被你羞辱過,說不定怕你怕得要死。我看過你練劍,跟你比劃那不叫練習,要是你使的真劍,他們已經死上好幾回了。你很清楚,我很清楚,他們也很清楚。你完全不留情面地羞辱他們,難道你覺得這樣很值得驕傲?”

瓊恩遲疑了。他打贏的時候的確頗感驕傲,難道他不應該麼?武器師傅連這麼一點點喜悅也要剝奪,還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他們年紀都比我大。”他防衛性地說。

“他們是比你年長,也比你高壯。不過我敢打賭臨冬城的教頭一定教過你如何對付比自己高大的人。他是誰,某位老騎士?”

“是羅德利克·凱索爵士。”瓊恩小心答道。他覺得對方話中有話。

唐納·諾伊向前靠,幾乎要貼上瓊恩的臉。“小子,你想想罷,這兒的人在遇上艾裡沙爵士以前沒一個受過正式訓練。他們的父親是農民、車伕還有盜獵者,是鐵匠、礦工或船上的槳手。他們的打架技巧是從甲板上、舊鎮和蘭尼斯港的暗巷裡,或從國王大道路邊的妓院、酒館中學來的。他們或許相互耍耍棍子,但我跟你保證,裡面沒幾個買得起真劍。”他一臉冷酷的表情,“所以雪諾大人,你倒是告訴我,打贏這些人真的很爽麼?”

“不要這樣叫我!”瓊恩激動地說。但他的怒意已沒了力氣,突然間只覺得慚愧和罪惡。“我不知道……我以為……”

“好好想一想,”諾伊提醒他。“不然就準備枕著匕首睡覺。行了,你回去吧。”

瓊恩離開武器庫時,已近中午。太陽撥開雲層,露出臉來。他轉身背向陽光,將視線抬至長城,看著城牆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藍光。雖然已經在此生活了好幾個星期,可每當他目光觸及這番景象,依舊不禁渾身顫抖。無數世代的風沙汙泥,早在城牆留下印痕,宛如一層覆蓋的膜,以至於城牆有時成了淺灰,猶如陰霾天際……但當晴日裡天光直射,長城又彷彿有生命般閃閃發亮,如同一道橫斷半天的藍白絕壁。

當初他們在國王大道上遙遙望見長城時,班揚·史塔克告訴瓊恩這是人類所造最龐大的建築物。“毫無疑問也是最沒用的。”聽完後,提利昂·蘭尼斯特嘻笑著加上一句。然而隨著距離漸漸拉近,連小惡魔也沉默下來。幾里之外便可清楚地看到這條橫亙北方地平線的灰藍直線,毫不間斷地向東西兩邊延展,直到消失於遠方,好像在宣告:這裡便是世界盡頭。

待他們終於見到黑城堡,卻發現那不過是這面廣大冰牆下的木造城樓和石砌高塔,看起來簡直就像散佈雪地的玩具積木。黑衫軍的古老堡壘遠不如臨冬城,甚至稱不上是座像樣的城堡。它沒有城牆,無法抵禦來自東西南三方面的攻擊,守夜人部隊惟一關心的只有北方,而高聳在黑堡北邊的正是絕境長城。長城高近七百尺,足足是它所庇護的要塞上最高的塔樓的三倍。叔叔說城牆之寬,足以讓十二名全副武裝的騎士並肩共騎。巨大的弩炮和怪獸般的投石機守衛著城牆,行走其上的黑衣軍渺小如同螻蟻。

如今站在兵器庫外向上看去,瓊恩感受的震懾絲毫不亞於當日在國王大道上初見之時。絕境長城就是如此,有時你會忘記其存在,一如你對頭頂長空和腳下大地司空見慣,不以為意,但有時又彷彿是舉世間惟一真切的存在。它比七大王國還要古老,每當瓊恩站在城牆下抬頭仰望,總是頭暈目眩。他可以感覺到雄渾繁厚的冰層向他重壓而來,彷彿城牆崩塌要將他掩埋。瓊恩隱約知道,倘若哪天長城真的陷落,整個世界必將隨之瓦解。

“牆外是什麼,真叫人猜不透,對吧?”一個熟悉的聲音道。

瓊恩轉過頭。“蘭尼斯特。我沒看到——我的意思是說,我以為這兒只有我一個人。”

提利昂·蘭尼斯特全身裹滿毛皮,活像只小熊。“乘人不備好處多多,你永遠也不知道會學到些什麼。”

“從我這兒你能學到什麼?”瓊恩告訴他。自他們的旅途結束之後,他便很少看到這侏儒。提利昂·蘭尼斯特既是王后的弟弟,自然受到貴客般的款待。莫爾蒙總司令讓他住在國王塔——說得好聽,其實已有一百年沒國王住過了——和他同桌用餐。蘭尼斯特白天在長城上騎馬,晚上則與艾裡沙爵士、波文·馬爾錫和其他高階官員飲酒賭博。

“唉,我走到哪兒學到哪兒。”這矮子用一根粗糙的黑柺杖指著長城,“我常說……怎麼前人千辛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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