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並平有沒有解釋他為什麼會在記者招待會上這麼說?”
鍾培元笑道:“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他寫了一篇關於江城教育系統集資案的後續報道,原本已經排版好了,要刊登在昨天的平海日報上,可突然報杜總編找他談話,撤去了他的報道,而且警告他以後不要報道這件事,梁東平認為有人在背後搗鬼,給報杜領導壓力,讓他們不敢報道這件事,不敢說真話。宋懷明不禁笑道:“捕風捉影,以為當記者就可以亂說話?沒有證據的事情到處亂說嗎?威脅?我看他有點妄想狂,總以為自己在遭受政治迫害!”宋懷明對梁東平當眾問出那些敏感的問題還是有些反感的,就算存在問題。也不該在平海八千多萬老百姓的觀望下提出來,影怕不好。
鍾培元道:“據梁東平所說,兩天前江城有個叫張揚的年輕幹部找到了他,試圖利誘他放棄報道這件事,被梁東平拒絕後,張揚惱羞成怒,當即就出言威脅,果不其然,梁東平的新聞稿被撤了下來。”
家懷明聽到張撫的名宇,不覺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江城旅遊局的張揚嗎?”
鍾培元詫異於宋懷明對一個小小科級幹部的熟悉,他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人我有過了解,他很有能耐,而且和省裡許多領導的關係不錯……”停頓了一下又低聲道:“我聽說他是文副總理夫人的乾兒
宋懷明唇角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培元,你幫我聯絡一下,讓他來見我!”
鍾培元越發的驚奇了,耳宋省長做出的決定,他是不敢過問太多的,作為一個秘書,最應該做的就是少說多做,執行好領導的任務才是他的本分。
張揚也看到了這場記者招待會的現場直播,當時他正在酒店的床上躺著,當他看到梁東平站起來提問的時候,一骨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張揚原本以為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壓根沒想到這梁東平硬氣到了這種程度,心中惱怒之餘,也不禁佩服起這廝的膽量。
梁東平在記者招待會上公開提問的事情,也給陳平潮造成了一些麻煩,常委會上有常委提起了這件事,省委宣傳部部長陳平潮當然要做出一些表示,他親自打了個電話去平海日報杜,詢問梁東平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事情,可他很快就弄明白了,搞了半天,梁東平的新聞稿被撤下還跟自己的兒子有關係。陳平潮一邊聽著報杜總編的解釋。一邊玩著手中的籤宇筆,心中的怒火卻燃燒了起來,他一是氣自己的寶貝兒子,居然繞過自己,直接給報杜下丄任務,而且事後連個括呼都不打。二是氣梁東平,這種刺兒頭就不該出現在省政丄府記者招待會的現場。
陳平潮的怒火都發洩在了平海日報杜總編的頭上,他狠狠把總編呵斥了一頓,他可不是為梁東平爭取權利來的,新聞系統如果一個個都像梁東平這樣搞,平海的新聞體系豈不是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報杜總編被罵了一頓,等掛上電話,他第一件事就把梁東平叫到了辦公室,向梁東平道:“你工作很出色!經報杜研究,讓你去湖西農場採訪一下那裡情況,現在就出發!”湖西農場什麼地方?那是勞改農場,你梁東平不是能耐嗎?繞過我們報杜,去省政丄府記者括待會上逞能,好,我就讓你去勞改農場反思鍛鍊一下,現在是和平年代,要是戰爭年代,老子就把你送上前線,讓你去當戰地記者,讓炮彈轟了你狗丄日的。
梁東平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蛋,他當即就指出報杜總編在公報私仇,在利用職權打任他迫害他!
氣得報杜總編拍案怒起,人都是有脾氣的,尤其是當自己的權威和尊嚴受到挑戰的時候。報杜總編指著梁東平的鼻子說。我就是打丄壓你,我就迫害你,你想幹就幹,不想幹,現在就給我從報杜走人,你不是喜歡說真話嗎?你不是喜歡向上級領導反映嗎?我給你機會反映,你倒是說啊!
梁東平當即就把記者證扔在了總編辦公桌上,士可殺不可辱,我梁東平是個文人,我有氣節,我不幹了還不成嗎?他昂首闊步的走出了平海報杜,可走出去之後,他心裡突然感到空空的,他喜歡記者這份職業,認為這一職業可以說真話,可以將杜會上的陰暗面展露出來,讓更多的人知道,可他的熱情他的正義感卻在現實面前處處碰壁,他不認為自己在記者招待會上提出江城教育局的問題有什麼不對。而且宋省長當著這麼多記者,當著全省八千多萬雙眼睛做出了承諾,可記者括待會剛剛結柬,報杜就做出了反應,這反應並非是給自己公平,而是更大力度的打擊報復。一個人想不開的時候很容易做出過激的反應,梁東平也不例外,他失魂落魄的走上了大街,險些被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車給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