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的身體微顫,眼底一片冰寒,臉色也蒼白了幾分,但她說出的話卻堅定而果決“我媽媽是夏語冰。”不管她爸爸是誰,她的媽媽都是夏語冰,這是誰都抹不去的事實。
“呵呵,我當然知道生你的人是夏語冰。”蘇婉扭頭諷刺地一笑,“可是流離,你以為想進唐家就這麼容易?亦風想讓你成為唐家人,好啊,我沒意見,反正唐家的女兒定然有一個要嫁給葉安,不管是靜姝還是你,唐家得到的利益都是一樣的。但是你以為唐老爺子就這麼好對付?你以為我會讓你以夏語冰的女兒的身份進來,讓所有人都知道唐亦風對我的背叛?”
“呵呵,你們未免想得太好了。”蘇婉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有一瞬間,流離覺得這個女人瘋了。
“夏流離,唐家今天晚上會召開一個隆重的晚會,我會告訴所有人,你是我蘇婉和唐亦風的孩子,只是因病一直寄養在國外而已,辦這個晚會,是要歡迎你回到唐家來。”
流離渾身冰涼,不自覺縮了縮身子,感到徹骨的寒冷。她就知道蘇婉不會安分,可是,她沒想到的是,蘇婉能想出這種變態的方式。流離現在相信花火曾經說的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流離恨恨地咬牙,蘇婉這樣的女人,有今天也是她自己作的。
“好啊。”沉默了一會兒,流離抬頭,對著蘇婉笑得十分明媚妖嬈,“反正我也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他們願意認為我是你的女兒就認為好了。反正我是誰的女兒你這個當事人比誰都清楚。”
說完,流離不再看蘇婉鐵青的臉色和瘋狂的謾罵,驕傲地挺直脊背優雅地走出門去。
蘇婉這樣做,說到底不過是想讓她心裡堵得慌,也不過是我不好過也不讓你好過的變態心理而已。流離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別人以為又怎麼樣?大家認為的到底也只是認為而已。事實怎麼樣,沒有人比蘇婉她自己更清楚。自欺欺人這樣的蠢事,蘇婉自己願意做,那麼就隨便她去做好了。
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委屈?流離一邊開車,一邊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想最近發生的很多事。
自己明明可以不和唐家有任何關係的不是嗎?唐亦風病了又怎麼樣?唐氏落到別人手裡又怎麼樣?唐家,和自己有半點關係嗎?流離心底一片酸澀,為什麼要這樣委委屈屈地進唐家呢?為什麼這樣自我作踐地委曲求全?流離苦笑,唐家人的身份,蘇婉以為她求之不得,但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麼不願。
如果可以,她寧願和唐家沒有半點兒關聯。
一路開車到A市,流離不自覺地就走進陌的酒吧。從和葉安在一起,這個地方,她似乎很久不曾來了。花火曾經對她說,阿狸,酒吧不是正經女孩子呆的地方,你看看那一隻只滿臉濃妝的妖精,哪個不是戴著面具遊離在現實之外的顛簸魂靈?
是啊,迷亂的燈光,喧鬧的音樂,瘋狂的舞,可不就是一個個遊蕩的靈魂麼?流離專注地看著舞池裡一個個瘋狂地舞動著腰肢和手臂的女子,無意識地轉動手裡的杯子。
如果不是遇到葉安,她大概也還是這麼多流離的靈魂當中的一個吧?流離任命地扯開一抹笑。要不是葉安,她現在,好像也不至於此。不至於如此被羈絆,以至於對之前不屑而痛恨的東西,甘之如飴。
☆、第六十章 幸福嗎
酒吧里人很多,流離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搖著杯子冷漠地看著周圍或者瘋狂或者麻木或者借酒澆愁的人。這是流離的習慣,以一種遊離在世界之外的旁觀姿態,看周圍的各色人群。猜測那個滿臉淚痕仰頭猛烈地喝酒的豔麗女子經歷了什麼,或者揣度那個一臉冷漠的男子為什麼在這兒,然後,編成一個個故事,寫給或者無聊或者寂寞或者同樣有故事的人看。
陌不在,據說最近去蘇州了,流離看著吧檯上常年插著玫瑰的那個透明玻璃瓶微笑,陌他,應該是去找森了吧……
“流離?”
花清越一進酒吧就看到了角落裡的流離。她依舊是落寞的樣子,依舊是在那個不起眼的位置,依舊,沒有看見他。花清越心裡有些失落,但隨即微笑,那又怎麼樣呢?他卻總是一進來就能看到她不是嗎?目之所及,有她,對他來說,夠了。
花清越的聲音清冽如明淨的流水,即便在酒吧的喧囂裡,流離還是一下子就聽出是他。
循著聲音,流離抬頭,還沒看清面目,就已經感受到他溫潤明朗的笑意。“來這兒有事?”流離站起來,有些疑惑地問。
花清越儘管長年呆在軍營,但平日裡卻極喜靜,酒吧這樣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