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酒跟愛情一樣,都是拉低智商的東西。
不過,還好她還知道自己想離開這裡。花清越無奈地嘆一口氣,告訴自己流離對葉安的這些留戀和溫柔都只是因為醉了而已。
可是,心裡到底不甘。
花清越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流離,這些日子,有多委屈?”
不問委不委屈,而是問有多委屈,因為花清越知道,在葉安這件事上流離表面裝得再堅強再無所謂,心裡也必定是難受委屈的。
有多委屈?流離被問得一怔,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
一個人之所以堅強,往往是因為她故意忽視自己所受的委屈,也往往因為沒有人問她的委屈。這樣的堅強,只要別人不問,流離就可以一直假裝。可是,一旦被人問起,那些關在心底深處的委屈便會如奔騰而來的洪水一般迅速衝口心裡的那道牆,沖毀她所以偽裝好了的堅強。
不自覺地抱緊自己,流離將頭埋進胳膊裡,身體微微瑟縮。這些年她最怕的,便是沒有了那層堅硬的殼兒。
“如果不願意說,哭出來也好。”花清越重重地嘆息,眼底略過深刻的疼痛,伸手摟過抱著自己取暖的流離。他總覺得,一個女孩子,難過了,受了委屈,就應該找個知心的人說出來,或者痛痛快快地哭出來。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不好的東西從體內流出,而不是滯留在心底。
酒是麻痺人神經的東西,所以喝了酒的人才脆弱,所以才有了酒後吐真言,所以才有了人們醉酒後不設防而暴露出的真實。
所以,在花清越有意識的引導下,流離真的就哭了出來。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哭,流離忍不住哭出聲音,並且越來越大。就好像被攔截在眼底的淚水全部傾瀉而出,想要流空心裡所有的情緒。
能哭出來就好,花清越完全不顧自己被眼淚和鼻涕弄髒的純白色襯衣,抬手像哄一個受了欺負回來向大人哭訴的孩子一樣輕輕拍打著流離的後背。在這之前,他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親近地接觸流離。流離對人一直是防備而淡漠的,即便是對他這樣相處了很久的朋友,也從來不輕易說自己的委屈。
即便這個時候,流離是把他當成另一個人了,但花清越還是覺得這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候。從沒有像這一刻,花清越這樣文藝而矯情地希望時光就此停留。
可是,正如霍金的相對論所言,同一段時間,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會有不同的感受,有的人認為這段時間短暫美好想要留住,有的人卻偏偏認為這段時間漫長痛苦恨不得從未經歷過。
而這個和花清越感受相對的人,就是此刻看著這段影片的葉安。
☆、第一百零六章 山雨欲來
短短的一段影片,葉安好像看了一個世紀。
那是他的流離,卻被另一個男人珍之重之地摟在懷裡。他的流離,竟然用那麼溫柔的眼神和語氣對那個人說,“你回來了”。而那個人,偏偏不是別人,是他最最介懷的花清越。
葉安臉色如千年寒冰,凝結著看不出表情,手上的青筋卻握得暴起。如果影片裡的男子是月,他還有輕視或者說去阻止的資格,因為月給流離的愛一樣有過傷害,一樣摻雜過不純粹,可那個人偏偏是花清越。從一開始,花清越對流離的愛就是純淨透明不摻雜質沒有殺傷力的。這樣的愛,讓葉安羨慕而自卑。
而葉安的臉色越難看,唐靜姝嘴角的弧度就越大。她原本只是找人監視流離的舉動,覺得花清越一定會去找她,可她沒想到流離和花清越的這場見面的對話和行為這麼容易讓人誤會。這真是天助啊,唐靜姝心裡得意地想。
“怎麼錄的?”葉安眼神銳利而冰冷,充滿敵意地看著唐靜姝。
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唐靜姝是一個文靜乖巧的角色,能把握住唐氏那麼大一個企業的女子沒有心機必定是不行的。而他也從來沒認為唐靜姝會對流離有什麼好意,她再知禮,流離的母親畢竟奪了她母親在唐亦風心裡的位置,而流離,畢竟分割了她的父愛。人都有自己不可控制的自私,面對流離,唐靜姝就算不恨,卻也必定不會真的關心。
所以,葉安不相信唐靜姝錄這段影片給他是像她說的因為關心流離。而且,他很想知道流離被他那麼嚴密地保護著,唐靜姝是怎麼錄到的這段影片。
“上次趁你看流離,她讓我幫她離開,就答應我安裝這個然後好隨時找機會接應她出來了。”唐靜姝一愣,隨即眼圈就紅了,低著頭身體有些顫抖,好像隨時等待著葉安的滔天怒火。
葉安皺眉,語氣充滿危險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