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悲不傷,如此而已!費了那麼大的勁兒,為的只是錢財,那跟魚為了吃餌而給人當作裹腹之物,有何兩樣?錢,畢竟不是無敵的,更非萬能的,至少,我就不能拿著錢去跟天要求:
天,請給我一兩銀子的陽光,對不對?”
然後冷血說:“你當然可以稱我為不折不扣的笨蛋。”
崔各田的勸說失敗了。
他慚然(也帶著惶然)向大將軍走報。
“不要氣餒。”大將軍反而很和氣的說:“他還年輕,不知君子無財寸步難行的道理。
至少,你已打聽到他小時候是在野外長大的。一計不行,咱們大可再來一計。”
大將軍搔搔他的禿頭,然後彈去他肩上的落髮,剔起一隻眉毛,不大經意的說:
“譬如說:權”。
“權?”
“權。”大將軍權威的點了點頭。
“權,有了它,便可以使你有著許多方便、許多力量、還有許多別人所沒有和不能有的東西。你武功再高、再有恆心。再肯苦幹,但幾時才能掙得那麼一點點的權力?要是無權,你再能幹,又能幹出些什麼事體來!如果你要乾的是大事,但數十年都給小事磨平了志氣,那還有什麼大志來幹大事、還有什麼大事可幹?!”
崔各田滿懷熱切的勸冷血:
“有人賞識你,要賦予你大權——你再拒絕它就無異於殺掉自己的幸運、砍斷自身的幸福,終與不幸為伍。這樣的話,你也太沒志氣了。”
冷血回答了。
他的回答還是一個字。
“不!”
“不?”
“不,沒有男人是不好權的,不過,這權力要是讓我透過重重難關、克服種種障礙,所得回來的,我會非常高興。也就是說,權只是我一個假定的目標,可是,我把過程看得比目標更重要:因為我知道,人生絕大部分只是過程,所謂目的,不一定能達到,也不是人人能達到;就算達到了,也不一定會就此滿意,並會改變了目標。的確,在這種種艱苦而且多磨難、挫折、打擊的過程裡,如此難度,這般可哀,但都也正如烈火熔鑄寶劍一樣,正是男兒壯志的磨鍊所在。權力,對我而言,只不過是森林裡的一頭老虎,但我要的是整座森林。”
冷血說完之後,向他的“朋友”坦誠的道:
“坦白說,權力,若是要人賜予的,那既不是真正的權力,也不是真的屬於自己的力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失敗了。
崔各田惶愧的回報大將軍。
“大過分了,這傢伙,不知大高地厚!”本來一向風趣的他,也忍不住忿忿的詛咒:
“他作了讓他自己清高一時但要後悔七輩子的決定!”
大將軍卻只是笑笑,手勢輕輕地摸著光頭,
“一笑轉身踏步去固然瀟灑,不過也得要小心踩著牛糞——”大將軍笑道:“不要緊,沒關係,年輕人嘛!衝動。有理想,是好事。他走過的路,我那條沒行遍!嘿,不要錢,清高!不要權,夠傲!我就不信他還狂到敢為那話兒畫一幅畫!”
“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