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郎的全身冷如冰,他的牙齒在打顫,口齒不清的對卜夫道:“快……找卞……大………夫……”
卜夫一看著了慌,也不多問,背了尤三郎便往倉州方向奔去。
尤三郎在卜夫的背上流冷汗,卜夫邊跑邊問,道:“尤兄,你傷在哪兒?”
尤三郎痛苦的道:“右手背上,我以‘神爪截脈’手法將劇毒隔斷在右手上。”
卜夫道:“你既然已把劇毒截在右手背上,何以全身如此冷涼,我好像背了個冰人似的。”
尤三郎牙齒打顫,道:“真不知這是什麼毒,但我也似乎發現那似白雲一片的白幔下面有人影,一支好白的手要奪我的金劍,哼……他也許被我刺中……”
卜夫揹著尤三郎,一路往北方奔,他擔心尤三郎會在找不到卞不疑之前就會死亡
卜夫以為,尤三郎中的毒必定是與梁心中的虎牙毒鏢一樣,因為那天夜裡梁心也是在突然一片白雲似的白幔罩頂後便中毒鏢而亡。
他低頭看看尤三郎的右手背,真嚇人,尤三郎的右手背幾乎變成黑漆一片,有點像是要浸過他手腕的模樣。
他知道尤三郎全力施為,以“神爪截脈”手法不讓劇毒越過右腕。
尤三郎把金劍用布纏著握在左手中,想起那團白雲,差一點奪去他的金劍,便也想起戈長江的話,金劍乃斷流,龍門堡陰長生的鎮堡利器,誰握此物,誰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這才不過兩天時間,自己就被人暗算,看來戈長江的話並非唬人。
卜夫又在問尤三郎,道:“尤兄,現在覺得如何?”
不料尤三郎並未回答。
卜夫吃一驚的又問:“尤兄,你覺得如何了?可是劇毒往上移了?”
尤三郎仍然不開口,卜夫反手把尤三郎抱在身前,只見尤三郎雙目緊閉,短鬚無力,面色好像被貼了一層白紙,同個死人毫無分別。
卜夫驚恐的探手摸摸尤三郎鼻端,發覺氣息若無,貼耳在尤三郎心口,卜夫發急了,因為尤三郎的心跳與不跳幾乎難以分辨。
卜夫大叫一聲,道:“尤三郎,你不能死呀。”
但見尤三郎左手仍然死死的握住金劍,卜夫念念的道:“弄個金劍惹禍端,你……”
附近忽然傳來人聲,道:“喂,果然是你二人,怎麼也往倉州去?大家不是說好了的?”
卜夫抬頭看,直叫阿彌陀佛。
不錯,卞不疑與皇甫山二人走來了。
原來二人一路走的慢,他們並不急於趕到倉州,一路上二人在商量著如何找出梅花山莊附近的秘密宮。
卜夫揹著尤三郎是奔跑,雖然已分開一天多,可也在半路上碰見。
卜夫大叫尤三郎的時候,卞不疑與皇甫山剛巧在附近吃乾糧,於是,二人尋聲找來了。
卜夫拉住卞不疑,道:“快,快救救老偷兒。”
卞不疑早就注意到了,他拉過尤三郎的右手,不由皺眉,道:“這是屍毒,與梁心中的毒是一樣的,奇怪,尤兄的反應快,及時截住劇毒內侵,不過,這種屍毒是經過特別提煉,就算尤兄截住劇毒內侵,也只能維持一兩天。”
皇甫山道:“快救人吶,光說有什麼用。”
卞不疑道:“先服一粒保心丹,我得替他動手術。”
卜夫道:“有效嗎?”
卞不疑道:“難說。”
皇甫山道:“別砸了自己的招牌。”
卞不疑不開口,他自腰間抽出一把皮鞘小刀拔在手中,他叫皇甫山升起一堆火來。
卜夫站在一邊看,只見卞不疑摸摸尤三郎的心口,道:“心都涼了,也快斷氣了。”
卜夫道:“我看他已經死了。”
卞不疑把尤三郎的右手背放在火焰上面燒,只聽得沙沙響聲,尤三郎卻不感覺痛。
皇甫山道:“卞不疑,皮肉燒焦了。”
卞不疑不開口,他很細心的燒,一邊解釋,道:“腐屍生劇毒,屬陰性,遇火則化為幹陽,火也有吸收作用,陰毒遇上火就會凝聚一起,比用刀切開放毒還絕妙。”
就在他的解說中,忽然尤三郎厲聲吼叫如泣:“痛死我也。”
卞不疑已笑道:“有救了,有救了。”
卜夫與皇甫山二人看的目瞪口呆。
只見尤三郎的右手臂已白骨森森不見皮肉,就好像枯骨似的,只有手掌上尚有大半皮肉在。
尤三郎已舉手狂抖,頻頻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