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兒不算,可是有一樣兒我們可值了大錢了!”
“什麼?”
“地啊!”店主一拍大腿:“姑娘您瞅瞅,方面幾十裡的城區,還找得出這樣一大片沒有開發過的地嗎?”
“是沒有,”喬莉也不禁冷笑一聲:“這要是賣地蓋房可值大錢了。”
“哎,”店主道:“改制對我們工人可沒好處,可是誰要成了改制後的大老闆,光賣地就得發死,您說說,誰不想當這兒個家?!”
“那工人誰還願意改制,”喬莉故意長嘆一聲:“難嘍。”
“沒人願意,”店主道:“這麼跟您說吧,我們不改制,還能住在城裡邊,雖說這房子是工廠的,可廠子在一天,就得讓我們住一天,要是一改制,他們把地皮一賣,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啊,靠著這點工資,只能吃飽飯,買房?那比登天還難。”
喬莉將可樂大口地灌進肚子裡,她依稀記得中學語文課本里有一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可是她一個小小的銷售,又何足以談論呢,她抬頭望著路兩旁一幢接一幢陳舊的住宅樓,它們是太舊了,它們也很溫馨,對很多人來說,它們是唯一的依靠……晶通改制牽涉到這麼多家庭的生計,能按計劃實施嗎,七個億的資金到底有多少是欠的社保,除了社保之外,還欠有多少外債內債?喬莉不敢想像,在這種情況下,晶通還有多餘的錢進行技術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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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不更新改造,晶通的改制就是一場玩笑,它現在的裝置以及軟體硬體,沒有一樣符合市場競爭需要,不能生產出合格的產品,難道偌大的一個座工廠,真得要靠賣地生存嗎?喬莉覺得自己的心情像這落日夕陽一般沉重,帶著秋天落寞的寒冷與孤寂,她猛地站了起來,朝賓館方向走去。
這一個月她都是很有規律的週日給父母打電話,現在是週五的傍晚,但是喬莉抗不住了,經歷那麼多困難,被利用、被嘲諷、被不理解,她都沒有抗不住,可是今天,她真的很難過,她將小賣部以及晶通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父親,漸漸的,她在敘述中理出了一點頭緒,她覺得她對不起晶通的工人,她好像在搶工人們賴以生存的最後一點國家福利,可是她又覺得她必須和他們搶這點福利,因為工廠不可能賣地為生,除非工廠不想繼續生存。
老喬默不作聲地聽著,女兒此時的困惑超出了她的職業範圍,他很難作答,這恐怕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困惑,也恐怕不是人們在一時一地的困惑,老喬覺得女兒在經歷他在機關生涯中也曾經經歷過的痛苦,但可惜的是,他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準確的答案。
父女二人對著話筒相顧無言,半晌老喬道:“當年孫中山說過,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與時俱進有時候也伴隨著痛苦,晶通不管怎麼樣,都需要改制,這是國家的選擇,也是一個時代的選擇。”
喬莉沒有吱聲,老喬接著道:“可能我說有點大、有點空,但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們都只是普通人,只能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
“爸爸,”喬莉道:“如果晶通的單子談成了,工人們會怪我嗎?”
“這個不好說,”老喬道:“也許一部分人會,也許一部分人不會,可是我們做事情永遠不可能讓人人滿意,所以,我們只能看一個方向,如果這是大勢所趨,我們就必須如此。”
“王貴林和於志德,”喬莉問:“你覺得誰會在改制後的晶通當家作主?”
“現在不好說,”老喬道:“你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說,王貴林為什麼要安排我們去接近於志德呢?”喬莉若有所思的問。
“不好判斷的時候千萬不要著急判斷,”老喬道:“記住,事緩則圓。”
喬莉默默在心中體會父親的話,這“事緩則圓”四個字父親不知道提醒過她多少次,以前她總是不耐煩,覺得父親小題大做、膽小怕事,缺乏成大事的勇氣,現在,她卻咂摸出這句話中的味道來,她用手摸了摸臉:“我知道了,爸爸,你這段身體還好吧?”
“我挺好的,”老喬道:“你媽媽去外婆家了,晚上回來我告訴她。”
“不要,”喬莉道:“她知道我工作有困難會擔心的,你就說我打電話回來問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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