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情到濃時人自醉!”低沉的聲音揚起。
耶律彥拓走到秦落衣面前,緩緩地說道。
一雙深眸此時此刻卻充滿著憔悴的愛意。
秦落衣心頭微微顫抖一下,耶律彥拓的話如柳絮輕水面一樣引起漣漪。
但隨即,她眼神一暗,唇角也跟著揚起一陣苦笑。
是啊,她有什么資格來干涉初雪的情感歸宿呢?
她連自己的心都控制不好,還要求別人怎樣呢?
她反倒羨慕初雪,起碼她可以愛得乾脆,愛得沒有太大的負擔,愛得沒有仇恨的束縛!
有時候,她會在想,如果沒有兩國的交戰、沒有桑大哥,她會不會愛上眼前的這個男子。
耶律彥拓心疼地看著前秦落衣眉間漾起的苦痛,難道,她還是放不下對他的仇恨嗎?
處於憂傷之中的秦落衣完全沒有擦覺到頭頂上投射下來的那抹心疼。
她只是徑直走到初雪旁邊,靜靜地看著初雪。
“小姐,是我對不起你!”
初雪哽咽地說道。
“秦姑娘,你應該明白,兩情相悅是自然的是,即使再去逃避、再去阻擋,有緣的總是要在一起的!”
謙傲一語雙關地對秦落衣說道。
當秦落衣第一次出現在耶律彥拓面前時,從他的眼神中,謙傲就能看得出,他對她一見傾心。
他一直認為以耶律彥拓的強硬的性格,秦落衣早就應該寄予愛慕之情,誰知還是這個樣子。
冰雪聰明的秦落衣當然明白謙傲話中的含義,她的眸光閃過一絲無奈,淡淡開口道:
“將軍說得是,但最怕的就是——緣起緣滅,有緣無份!”
她抬起頭,看著謙傲的眼睛說道。
殊不知,她的這句話引起身後的耶律彥拓身子一怔。
謙傲眼神也微微一怔,他沒想到秦落衣會這般清冷。
空氣像凝固般。
半晌後,秦落衣勉強地揚起嘴角的笑容,對謙傲說道:
“初雪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對待她!”
一聲囑託含著無限心酸。
“謙某拿自己性命保證!”
謙傲一句簡短的話卻鏗鏘有力。
秦落衣心口一陣疼痛,像被狠狠剜去一樣,她下意識地用手緊緊按住胸口。
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好孤獨。
她好象跟初雪說,現在乾爹就被關在東臨王府,桑大哥一直沒有訊息,而她卻什么都做不了,像個廢人一樣,什麼都做不了……
但是,她無法說出口,而且也不能說,她不能對初雪這般傾訴啊……
“小姐——”
細心的初雪擦覺出秦落衣的異樣,眼中也充滿心疼。
秦落衣硬擠出一絲笑容,她拉過初雪的手:
“可惜我不能看到初雪出嫁的樣子!”
柔柔的聲音令聞著聽了倍感窩心。
“秦姑娘放心,我謙某人會明媒正娶初雪的!”
謙傲堅定地說道。
秦落衣像聽到莫大的諷刺般,她仰起頭,看著謙傲,眼中卻充滿對契丹人的仇視:
“明媒正娶?哈——”
她一聲心碎的冷笑。
“你告訴我怎樣才算是明媒正娶?難道讓淪為亡國奴的我還有成為戰虜的乾爹來慶祝你們的大婚嗎?”
一句話說得謙傲頓時語結,只是站在那愣愣地看著秦落衣。
站在她身後的耶律彥拓英俊的眉頭深深緊鎖,他的黑眸也蘊上了一絲怒氣。
他大踏步上前,一把將秦落衣拉到自己面前:
“難道是我虐待你了不成?”
低沉的嗓音中含著慍怒。
謙傲一下子驚覺,這個跟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東臨王面對秦落衣時,竟然稱謂都改變了!
秦落衣一臉肅穆地仰頭看著耶律彥拓。
耶律彥拓緊抿著唇,陰騖地死盯著她。
熾熱灼人的鼻息以極近的距離噴上她的芙頰,秦落衣被他的表情嚇得不敢喘息。
突然,從謙傲方向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這笑聲更像是一種譏諷。
耶律彥拓抬起頭,快要殺人的眼神掃過謙傲。
緊接著,他大手朝向懸掛於高牆之上的利劍。
勁手一揮,一股強勁利落的掌風掃過,利劍隨即被掌風帶起脫殼而出,劍鋒直直朝謙傲方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