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說不得的心意,可裡面卻又加上了太多的雜質。
元湛見身下的人兒眼眶含淚,不由慌了,“箏箏,你怎麼了?”
他害怕是他方才分不清輕重弄疼了她,也害怕他臨陣退縮會讓她心生惴惴,蒼狸說過,女人的心思複雜地很呢,只希望她可以明白,他將她當成手心裡不能輕慢的瑰寶,細細摩挲,不忍她受一點委屈。
顏箏睜開淚眼婆娑的雙眸,晶瑩的淚光在或明或暗的燈火下閃著光華,她昂起頭來,雙臂攀得更緊。幾乎整個人都吊在了元湛身上。呼吸相連。唇與唇碰在一處。
她在他耳邊輕輕吐氣,“你有這份心,我很滿足。但既然你有這份心,早一刻或者晚一刻,又有什麼分別呢?”
元湛心裡有千百種反駁的理由,可是此刻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她那雙軟弱無骨如玉般潤滑的手,不知道何時已經穿過他最後一層薄薄的衣衫。在他的肌膚上游走。
她指尖微涼,毫無目的地撫摸著他,卻總能觸碰到他敏感的部位,讓他心裡激起一陣又一陣傾覆他神思的漣漪。
可他依然強自撐著,因為他曉得自己是誰。
他是元湛,是恆帝的幼子,是北地的藩王,是這個韓王府的主人,也許……再過不久,他還會成為整個夏朝的君王。
將來若他君臨天下。他希望站在他身邊與她共享江山四海的女人,是她。
可今日若是貪圖一時之快。與顏箏成其好事,雖能得到莫大的歡愉,可無媒無聘就要了她,終究會成他心底的遺憾,若是有刁鑽的諫官故意攻訐,或者不服他的陣營拿此作伐,私定終身這個罪名扣下來,多少也會損傷她的名譽。
他可以容忍自己被誣陷是個淫。虐之人,也可以不在乎天下百姓如何看待他。
但他不容許任何人對她有所非議,也絕不希望將來有一天,會有人拿今日之事來傷害她。
顏箏有些奇怪他的掙扎,但想到他的決心,不由又是歡喜又是悲傷。
天亮之前,她就要離開了,也許今生這是最後一次親密相處的機會,他日若再相逢,多半得要拔劍相向。
裂開的傷口會癒合,但若傷得太深,就會留下疤痕,風和日麗的時候很平靜,一旦颳風下雨,新生的皮肉下面會發出痛癢,哪怕段先生的靈藥都無法治癒。
扯壞的衣裳可以修補,但不論是在那縫隙裡填上多華貴的絲線,用多麼巧奪天工的繡技彌補,修補過後的衣裳比原來的美一千倍一萬倍,原先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家常衣裳,後來成了九天雲端之上的仙女寶衣,可那又怎麼樣呢,這衣裳再也不是原來的那一件了。
男女情愛,也是如此。
倘若今夜蹉跎而過,以後。。。。。。
顏箏曉得雲大人心裡懷著神聖而美好的願望,期待的是以後更完美的初夜。
可只有她心裡清楚,他們之間,也許,再也不會有以後了。
她想了想,咬了咬唇將纖巧的手從他腰間滑下,用力扯開已經鬆散的褻褲,然後如同遊蛇般攀沿而下,顫抖著握住某個堅硬成磐石的物件。
感覺到身上的男人猛烈的顫抖,她抿了抿,睜開水波般盪漾的眼眸,“阿雲,我要。”
正說著,她便將柔軟的唇湊了過去,含住他的,然後翻身將他騎在身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城略地,終於逼到他繳械投降。
元湛的嗓音越發沙啞微弱,也不知道過了許久,他若有若無地低喃一聲,“箏箏,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共赴鴛盟的前一刻,他腦中最後的想法是,不論有多匆忙,明日一定要立刻成親,立刻!
**帳裡,被翻紅浪,燭影跳躍間,旖旎一室。
一夜歡愉,再加上晚膳時的桂花釀酒勁上頭,元湛終於沉沉睡下。
顏箏滿面紅潮尚未褪去,坐在寬大的榻上接著幽暗的燭火看自己遍佈吻痕的身軀,幽幽嘆了一聲,便悄然起身,從衣櫃裡尋了早就準備好的一身素色的麻衣男衫。
她坐在銅鏡前,從懷裡掏出個乳白色的藥丸來,化水搓了搓,竟成了件人皮面具。
這是司徒錦前些日子拖人帶進來的東西,據說是按照全福的模樣制的,她還沒有試過,心裡便有幾分忐忑。
是的,假若這麵皮和全福沒有相似之處,那她這樣一個臉生的人,根本不可能從懷玉閣四周那許多紫騎獵鷹一般的眼神中逃脫,也許還不及走出這個門,就會被人截回來了。
好在,司徒錦神神叨叨的,倒也確實有幾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