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踩低的僕婦,還不知道要怎麼作。踐她。
正當她左右為難,不知道怎樣做才更好一些時,司徒錦驀得出現在她面前。
司徒錦慧心如鏡,只不過聽周圍小廝一言半語,就猜到了顏箏的窘境,他向她招了招手,“顏妹妹,我送你回去吧。”
安烈侯和安慶侯是過命的兄弟。顏家和司徒家是世交,這關係原比有些親戚還要近一些的。司徒錦送顏箏回府,倒也說得過去,陪著顏箏的嬤嬤聽了,便也鬆了口氣,笑著寒暄幾句,便就送了她上馬車。
顏箏遇到的困境,她方才也遇到了,此處二門,離疊石院可遠著,若真叫她再來回走一趟,這大冷天的,她也有些後怕。
晃晃悠悠的馬車裡,司徒錦將雙手插在寬大的袖口中,垂著頭靜默不語。
良久,他抬起頭來,一雙墨亮的雙眼,冷淡而平靜地望著她,“聽說你想給安雅公主當侍讀?”
顏箏沒有否認,她咬了咬唇點頭,“嗯,公主她……性子溫和綿軟,為人善良這本是好事,可若是所託非人,這點好處卻會成為最大的壞處,你也知道的,她前世命不久長,皆是受了善軟這兩字所害。”
否則,以安雅公主帝王胞妹之尊,又是受到寵愛的那一個,怎麼可能會讓秦月娘這樣沒有根基的女人欺負成那樣?
性子過於善良綿軟,身邊又沒有個利害的人替遮風擋雨,因為有了孩兒,又存下了那萬事容忍退讓的心思,倘若遇到的是泰國公這樣的男人,安雅公主也一定會幸福的,可她前世不幸,遇到的是顏朝。
顏箏重活一回,發誓不讓這悲劇重演,定是想盡任何辦法也不再讓安雅公主嫁給顏朝,再受一回前世的苦難,可光這樣是不夠的,若不從根本上改變,將公主的性子扭轉過來,將來遇到李朝韓朝,也是一樣的結局。
這是她必須成為公主侍讀的原因,不僅想要保護公主,還希望改變她。
司徒錦幽幽一嘆,目光裡驟然現出幾分悵然,他低聲說道,“真好,你還有想要保護的人,想要改變的事,而我……”
他想要保護的人已經死了,他想要改變的事早就不復存在。
這話說得傷感,透著股濃濃的低落與絕望,讓人聽了也覺得心情哀傷起來。
顏箏心下一軟,忍不住輕輕扯了扯他衣衫,“司徒五公子,你胸懷抱負,前世蹉跎了的時光,這一回不再虛度,一定可以成就一番作為的,這世間的後悔藥,唯獨這一顆,別人可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她曉得,司徒錦若當真是看重權勢的人,前世就不會拋下大好前程入道修煉,大概她這具身體的主人才是他唯一的執念吧。
可這會見他如此傷心難過,除了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司徒錦下頷輕動,徐徐抬起頭來,他半晌不說話。
良久,才低聲道,“你我兩家本是世交,下回遇上了,可以叫我五哥,否則就太生分了。”
他眸光微轉,眼中閃耀爍爍華光,“若是你肯,喚我五郎也是可以的。”
顏箏不由自主往後縮了下,不論是五哥還是五郎,對她來說,都覺得太過親暱,可若非要選一個,她勉強願意喚他一聲司徒五哥,五郎這樣的稱呼,可不只是親暱,還帶著幾分曖昧。
她剛想抬頭小心翼翼地喚一聲五哥,忽看到司徒錦目光深幽,竟帶著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心裡不由一驚,急忙撇過頭去從顛簸而隙開的車簾中去看車外的風景,避開那道越發炙熱的目光。
但有些事,是避之不及的。
司徒錦重新垂下頭來,一雙白玉似的手輕柔地纏繞在腰間的玉璧上,他風輕雲淡地開口,“你能回到皇城,顏伯父很歡喜呢,他對我父親說,當初貴府大小姐與我定下的婚約,以後便由你與我繼續合兩姓之好。”
他語氣很淡,臉上幾無什麼表情,眼神中卻在不知不覺中帶了幾分異樣情緒,“這件事還未敲定,不過我想,近日裡,顏伯父大約就會對你提起,畢竟……你早過了及笄,換了別的人家,此時訂親,都已經算晚了。”
顏箏身子微震,連忙轉過頭來,“你……說什麼?訂親?”
她是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早,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好準備,想到該如何說服顏緘不要強求自己嫁人之前,這所謂的再續前緣,就以這樣猝不及防的方式來了。
司徒錦神色依舊冷淡,但嘴角卻微微翹起,“我知道你不肯的,所以事先知會你一聲。但顏家和司徒家想要聯姻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