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說:“我不過是個悶嘴葫蘆罷了,最不會說好聽的。”兩人正說笑著,張姨娘從外面進來了,給顧禮、李氏請了安站在一邊笑著說:“老爺、夫人遇到什麼喜事笑的這麼開心,從外面就聽到了,夫人也說給妾身聽聽。”李氏道:“哪有什麼喜事,不過是元秋和她父親湊趣罷了。”顧禮看著元秋,想到自己的另一個女兒沒看見,便問道:“元容還沒過來嗎?”
張姨娘忙回:“下午二姑娘到妾身的屋子去瞧花樣,估計有點勞神了,想必一會就過來了。”
李氏道:“雖說女紅是正事,但也不要太勞累,傷了神就不好了。”顧禮點頭說:“正是這話,叫人把二姑娘叫過來吧。”一個小丫頭應了聲,便往出走,剛到門口元容便進來了。張姨娘見狀忙說:“這可真巧,老爺剛使人去叫二姑娘,二姑娘就來了。”
元容上前給顧禮、李氏請了安便坐到了一邊。顧禮說:“我聞你母親說你送了自己繡的荷包給夏姑娘,想必你的女工大有長進,以後要繼續努力。”元容忙站起來回:“是,不過是平時的拙作罷了,恰巧紫嫣妹妹喜歡,便送她了。”
李氏笑道:“我遠遠的看了眼,瞅著陣腳都很細緻,想必是不錯的。”元容趁機拿出扇套說:“女兒給父親做了個扇套。”顧禮聞言接過來細看了兩眼,便笑著遞給了李氏:“你瞅瞅,雖然遠看著不錯,其實近看還是不太好的。”李氏也點頭笑了:“畢竟年紀不大,這樣已經十分難得了。”張姨娘站在一邊忙笑著說:“妾身雖說女紅還能見人,但畢竟手藝有限,二姑娘又是聰慧的,這幾年時間早把妾身那點家底學完了,如今也沒什麼可教的了。老爺還是另外請個師傅教導二姑娘吧,以免妾身耽誤了姑娘。”李氏聞言不語低頭喝茶,顧禮抱著元秋細細的思量著張姨娘的話,元容看看顧禮又看看李氏,畢竟年紀小裝不住事,怕顧禮不給她請師傅,忙說:“聽說府裡來了個蘇繡娘,女紅極好,父親不如讓她教女兒吧。”張姨娘聽到元容這樣的說臉色不免有點發白,心裡不禁暗暗後悔下午的時候沒教她說辭,只能使眼色給她,奈何元容隻眼巴巴的看著她父親,壓根沒往張姨娘那看。張姨娘這眼色沒傳給元容倒是落在了李氏眼裡,李氏不動聲色的斜了張姨娘一眼,張姨娘忙低眉順眼的不敢再使眼色,而顧禮臉色已經有些變了。原本顧禮覺得由張姨娘教導元容便罷了,左右張姨娘的針線也不差。但剛剛聽了張姨娘那一番話,心裡便有些活動了,思量著元容雖然是庶出,但畢竟是自己的長女,如今又聞她在女紅方面還有些天賦,給她請個師傅教導也未嘗不可。若長大了各方面都是好的,即使庶出也能博個差不離兒的人家。正準備開口,元容便說了那段話,顧禮不由得有些生氣,低聲喝道:“那是你母親給你妹妹請的女工師傅,哪有你搶的道理?”元容一聽不覺有些委屈,說道:“三妹妹有繡娘教,為何我沒有?”顧禮聞言更怒了一拍桌,喝道:“放肆,是誰教你說這話的。你母親忙碌,請了外人來教導,你有張姨娘教女紅還不夠嗎?你身為長姐,卻想爭搶幼妹的師傅,是何道理?”
元容知道自己說話造次了,只得低著頭咬著嘴唇閃著淚花站在那裡。元秋坐在一邊看到元容的神情,不免有些心軟,忙說:“聽說蘇繡娘女紅極好的,我平日做女紅時間有限,讓她指導下姐姐也沒什麼。況且我還要和哥哥上課呢,那個時間可以讓蘇師傅教二姐姐。”李氏笑道:“我的兒,你想的輕鬆,那蘇繡娘本是想找份清閒的差事才被我請來,如今白白的多了一個人,人家必是不幹的。”顧禮道:“這事就到此為止,女紅哪有那麼多道道可學的,不過是孰能生巧罷了,一個人教不好你還要兩個人教?”元容委委屈屈的應了。李氏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了時辰,便讓張姨娘去傳晚飯,元秋拉著顧禮說了好些話,才讓顧禮又有了些笑臉。晚上躺在床上,李氏提起這個事來說道:“她不過一個孩子罷了,你至於生那麼大的氣?這事原是我考慮的不周全,過幾天我再給她請個女紅師傅罷了。”顧禮道:“這事哪裡怪你,不過是她看到妹妹有了師傅心裡嫉妒罷了,秋兒聽了倒要讓她,你看看這個當姐姐的,比妹妹差了不知道多少。她倒好,想搶妹妹的東西,這個心思可有不得。也就是女孩子罷了,若是男孩,長大了怕是要和兄弟爭家產的主。”李氏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嚇人,不過是小孩子心性罷了。”顧禮道:“內宅的事雖說是你做主,但是這個可慣她不得。”李氏聞言也不再提,兩人聊了些別的閒話便睡了。
正文 5 張姨娘的打算(捉蟲)
話說元容晚飯後從上房出來,憋著氣一路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