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惜妍本應該高興,可她哪裡高興得起來。
兇手壓根不是凌向月,反倒是她有可能救了自己。
皇帝哥哥卻要自己一口咬定凌向月就是兇手。要自己做違心違背的缺德事。
她安惜妍雖然任性了些,但還沒有到做良心泯滅的時候。
可是一想到兇手八成是蕭奕澈,她又渾身發冷,連火辣辣的傷口都變得冷硬如冰。
為何要如此對她?
罷了。他要殺她如螞蟻,她就借刀殺了他愛妾以洩憤。
“小妹,你仔細想一想。究竟當時是誰救了你?”安辛烷揹著手,神色捉摸不清,眼裡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董娥寬慰的摸著她的額頭,側臉訓道:“你們行了,有完沒完?既然皇上說了他會來處理此事,那就等皇上回來再說,惜妍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你們卻在她床前吵個沒完!”
安井然著急,的確又不想逼迫安惜妍,心裡別提多添堵了。
安惜妍頭疼欲裂,虛弱的支吾道:“當時我昏了過去,的確不知究竟是誰救了我。。。。。。”
安辛烷淡定一笑,沉著冷靜的說:“行了,你就這樣說就行了,剩下的事交給我們。”
丞相府。
凌向月命人收拾了整個宅子,從裡到外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潔潔。
被套已經換上了新的,加厚了蠶絲。
府內的下人看她出來都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甚至有小聲音說她是殺人兇手。
不過殺人兇手這事很快不知道被誰壓了下來,沒有大肆傳言。
一種壓抑的氣氛在下人間瀰漫開來。
安公主遇刺的事也被人壓了下來,除了安家,外面極少人知道。
安家自己也不想女兒名譽受損,成為大街小巷飯餘茶後謠言的主角,所以沒有人封鎖訊息的話,他們自己也會封鎖。
凌向月起身去百花井巷找方婉容,恰巧父親今日沒出門。
方婉容已經將那日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了凌起善,凌起善虛驚一場,摟著方婉容心有餘悸的說道:“還好你們沒事,還好你們沒事。”
等凌向月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常態。
“爹爹,你今日怎地沒出門辦事?”凌向月閉口不提那日的事。
凌起善和方婉容正在廳堂喝茶聊天,還有一名身穿長袍的儒雅書生坐在他們對面。
凌向月起先以為是凌起善請的賬房先生便沒在意。
看到女兒來了,凌起善呵呵笑道:“月娘,你瞧瞧這是誰來了?”
凌向月瞧那側影帶著一絲堅強和清冷,墨黑的髮絲被玳瑁紮起,文雅而隨性。
那書生轉過臉來,肌色如麥,光滑如玉,鼻樑如峰,十分俊俏。眼裡蘊含著能容山川,能容大海,能籠絡永珍的燦爛笑容。
“月書,好久不見。”他如是說道,人已經從圈椅上站起來,挺拔的朝她走來。
凌向月一個激靈,從他那笑容中緩過神來,月書?
小時候因為常常啃書,所以被左右鄰舍的一些青梅竹馬笑稱是月書。
能這麼喊她的也唯有。。。。。。
“封陽翌?”她嘗試的喊道。
因為時隔太久,她也忘記了這麼號人。但是那麥色的肌膚,讓她有那麼點印象。
兒時父親有一位生意上的好友,就住在他們家隔壁。
那好友的獨子,便是叫封陽翌,常常和凌家的孩子一道玩耍。
不過後來在凌向月十歲的時候,封家因為惹了官場上的人,找凌起善借了一大筆錢,舉家逃離。
後來到了哪裡,就不得而知了。
沒想到在這裡看見他。凌向月有些想笑。
追憶小時候眾夥伴一起在草坪上比拼才學的時候。
封陽翌小時候比她矮,沒想到現在卻高出她這麼多了。
看著眼睛人有些熟悉的眉眼,凌向月感嘆人生似水年華。
封陽翌站定,眸光裡倒影出凌向月。俊朗的臉龐含著笑:“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
憶起小時候的一些事,凌向月倍感尷尬:“是有些不記得了,畢竟有六年多了,沒想還能再見到你們。”
你們。。。。。。
封陽翌眼神有些黯淡。
凌起善哈哈笑道:“快過來走。別乾站著了。”
方婉容沒他那麼興奮,只是保持著禮儀上的一些客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