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矛盾,梨院和樓晴的桐院也多有不和。這正合陸萱心意,她便靜下心來,耐心等待嶽朗回府。
四月十八那天,秋邇的隊伍終於回京。當晚,嶽朗就回了府。
陸萱本在睡覺,只聽到正房傳來一陣喧譁,有人呼道:“老爺回來啦!”趙氏房中的寧婆子出來喝道:“嚷嚷什麼!姨奶奶早迎出去了!”那人卻並不噤聲,話音裡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還帶回了個六姨奶奶!”
陸萱不由一笑:“終於來了。”
第二天陸萱去趙氏房中,房中氣氛雖凝滯,趙氏卻並沒有什麼不悅之色。不一會兒,趙氏的大丫鬟秋雪匆匆從外面走進來,附耳和趙氏低語幾句,趙氏不由露出幾分幸災樂禍之意。
陸萱知道她在幸災樂禍什麼——嶽朗帶著兩個姨娘出京,回京時卻帶回了三個姨娘。趙氏早就不在意嶽朗的寵愛了,她求的只是權和財。但嶽朗此舉,明晃晃地打的卻是三姨娘樓晴和四姨娘冷紅淚的臉。據說嶽朗和六姨娘莫語鶯,是在樓晴的床上被發現的。自從王氏別居修養後,樓晴就是趙氏最大的對頭,這次樓晴丟了這麼大一個臉,趙氏怎能不高興。而莫語鶯此前卻是皇帝身邊的女官,樓晴就是想整她也沒辦法,只能忍氣吞聲。
這個訊息不過半天,就傳遍了嶽府。陸萱猜這是趙氏故意的,就是為了讓樓晴吃癟,她也樂得讓趙氏攪渾這攤水。
只是嶽朗此舉實在是腦殘,跟著皇帝去秋邇,居然睡了皇帝身邊的女官,這是怎樣一種牡丹花下死的風流精神,也只有嶽朗這種選擇性白痴才會認為皇帝把莫語鶯賜給他做姨娘是感動於兩人的愛情。
這件事一傳出來,早就對嶽朗這個女婿不滿的首相王克謙氣得差點吐血,忙趕著讓人瞞著臥病的女兒。但嶽王兩家的嫌隙已是債多不壓身了,皇帝此舉其實是劍指樓家。這也是陸萱一心等著莫語鶯入府的原因。
作為一個穿越者,嶽朗甫一穿越就發明了玻璃鏡子,從而得到了王克謙的賞識,之後憑著一系列兵器發明爬到了如今工部尚書的位子,又用手裡的肥皂、鏡子等日用品賺了無數金銀珠寶。他一開始並無本錢,恰趙氏的父親趙瑁認為他有大才,願意與他合作,最後更是把女兒嫁給他做妾。論理說,趙家和對王家一樣,對嶽朗也有大恩。但是嶽朗的生意越做越大,趙家已無法給他太大幫助,他隨即和樓家牽上了線,樓家為表誠意,遂把樓晴嫁給了他。
樓家號稱皇商,又不僅僅是商戶這麼簡單。他們世掌兩河大部分河段的漕運,後來更是把鹽政也把在手裡,就連皇室對樓家也十分忌憚。
若無樓家,嶽朗不致如此迅速地位極人臣。也正因為樓家,皇帝對嶽朗愈加疑心。
如今的大燮周邊並不太平,北有瓦剌虎視眈眈,南有西南夷蠢蠢欲動。嶽朗發明的兵器自是得到了皇帝的重視,卻也因此讓皇帝警惕。若嶽朗效忠皇帝自是君臣相得,一旦他有不軌之心,大燮恐怕會有大變。嶽朗與樓家的聯合更是加重了皇帝的懷疑之心,這種懷疑直壓在皇帝的心中,直到皇帝使計把莫語鶯安排到嶽朗身邊,這是皇帝即將動手的訊號。
嶽朗對此事一無所知,甚至在皇帝駕崩後,他都只以為皇帝是一個有點雄心的普通封建皇帝。殊不知皇帝早對他動了殺心,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帝派莫語鶯監視嶽朗後不過半年,就突發急病一命嗚呼,嶽朗不僅沒有死,還成為了即位的小皇帝的顧命大臣。
陸萱不由大感唏噓,這大概是嶽朗的又一個金手指了——好到爆的運氣。“不過,你如今碰到了我……”陸萱在心裡冷笑,“半年之內就是你的死期!”
陸萱計劃的第二步,是取得莫語鶯的信任,或者說是皇帝的信任。僅憑她一個人,想要扳倒嶽朗是不可能的,但是皇帝就不一樣了,皇帝輸就輸在時機,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告訴皇帝“你快動手吧,不然半年後你就死了”,況且如今樓嶽聯合,皇帝也不能輕易動手。所以陸萱能做的,就是因勢利導。
陸萱早已向系統兌換了即拋定位儀,莫語鶯剛入府,她就將定位儀座標設定成莫語鶯,經過六天的觀察,她摸清了莫語鶯的活動規律。嶽朗對莫語鶯尚在熱絡期,除了每日在莫語鶯房內歇息外,晚上他在書房批覆公文時還會讓莫語鶯紅袖添香,莫語鶯便趁著這個機會提前待在嶽朗的書房,悄悄翻檢嶽朗的手書信函。
到了第七日,酉初時分,莫語鶯果然又帶著茶水點心去了嶽朗的書房,陸萱照舊藏在院中的假山洞裡。過了一會兒,莫語鶯的丫鬟照墨匆匆從院外趕來進了書房,陸萱心中一動,忙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