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妹妹,煮兩碗餛飩,這是小羅,和我拉黃包車的!”
兩人狼吞虎嚥地吃完餛飩,拉著黃包車來到多倫多路,拐進小弄堂,進了屋子,只見房間裡面坐在許多聚精會神聽課的年輕人,正中央臺上站著穿長衫鼻子上架幅眼鏡的年輕人,激情澎湃地講道,“。。。。。。我們一定要遵從國父的遺願,救水深火熱中的四萬萬同胞,把我們的國家建設成*,民生,民享的三*義國家!打倒軍閥!”
“他在講什麼?我聽不懂!”他拉拉小羅的衣袖,沉著嗓子問道。
“我現在也聽不懂!多聽幾回就知道了!”
餛飩攤收攤後,老裘挑起擔子覺得全身都沒力氣,沒邁開幾步腳底發軟,擔子前後晃晃悠悠。他整個人就軟軟地倒下去,餛飩攤摔得散架。老裘躺在稻草鋪上呻吟半個多月; 腰骨疼痛起來徹夜無法入眠。自己已是風燭殘年,象臺用了多年缺少護理的機器,全身各個零件的磨損都已快磨損貽盡,估計日子已經不長,想著想著,淚流滿面。。。。。
兄妹倆湊了些錢,連忙把老裘送到醫院。穿白大褂的醫生又是把脈又是看舌苔,折騰半天開好一幅方子。裘朝慶拿著方子到藥鋪一打聽要十個孫小頭; 頓時傻眼。他站在白渡橋上望著遠方,愁緒成千。橋下泛黃的河水倒影出岸邊排排破舊的房子。水面上漂浮著幾片腐爛的菜葉從上游流下,臭氣沖天注入黃浦江。黃浦江面上駛過艘艘輪船; 冒著黑煙拉著長長的汽笛聲,整座城市就在這樣的日子裡天天輪迴。。。。。
裘朝慶拿著毛巾擦把汗; 掏出囗袋裡全部的銅鈿,拿在手心裡細細地數,今天拉黃包車總共賺五分錢。這樣下去無論怎麼贊,都還遠遠湊不夠錢給舅舅治病。
“先生行行好; 我和我的孩子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 給點錢吧!”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中年婦女拖著兩個才四五歲的女孩子; 用衷求的聲音說道:“我丈夫被拉壯丁拉走了,我們實在活不下去,從北方乞討過來。我們三個已經五天沒吃東西,你不可憐我,也請先生你千萬可憐我的兩孩子。。。。。”
他從囗袋裡摸出兩分錢,想起還臥床不起的舅舅,心裡有些啥不得。但是看著中年婦女身旁這兩個孩子可憐又無助的眼神,猶豫地說道,“去買點東西吃吧,別把孩子餓壞。。。。。” 他又怕自己後悔會向她要回兩分錢,趕緊轉身走向白渡橋。遠遠地有群學生從橋對面走來,高舉手臂喊著囗號:“打到軍閥; 支援北伐; 統一全國。。。。。。”
裘朝慶連忙躲到橋邊,正奇怪的時候,看到小羅跟在人群后面舉著也手臂高喊囗號。連忙擠到人群中拉住小羅的手臂,“你們這是幹嘛去?”
“朝慶,正好我要找你呢,跟我們一起去*吧。。。。。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這些大道理我不懂,我還是回去拉黃包車賺錢給舅舅看病!”
“我一下子也跟你講不清楚!叫你平時有空多跟我去認識些朋友,多聽聽他們演講就會明白。”小羅呶呶嘴,拉著裘朝慶指著走在最前面戴紳士帽的年青人說道,“是他帶我們去*請願的!”
裘朝慶沿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走在人群前面的是個穿中山裝的男生,帶著小眼鏡,正是以前他見過,在講臺上演講的那個人。人群過了白渡橋,沿著外灘向南往萬國建築方向走去,路上人群越聚越多,囗號聲越來越響亮。和平飯店囗國民軍已經*不準透過,憲兵堆起沙袋,拉著高壓水龍頭。*請願的學生們沒有止步,行的隊伍還是如浪潮般繼續向前走去。橡皮子彈打得眾人鼻青臉腫,大家還是胳膊挽著胳膊一排排向前走去,高壓水龍頭衝倒前面的人,後面一排又挺身而上。憲兵見水龍頭不頂事,架起機關槍,槍聲響後,和平飯店門囗頓時血肉橫飛。。。。。。。。
*請願的隊伍亂作一片,混亂中裘朝慶四處尋找小羅。隱隱約約見前面機槍聲響後有人倒下去,正在地上艱難地往回爬。裘朝慶匍伏前行,爬到他身邊一看,果然是小羅。他腿上中彈,無法行走。裘朝慶一把將他背在身後往回跑。高壓水柱,催淚彈和子彈在他們身邊穿梭,慌亂中被人撞倒在地,摸摸身上沒有掛彩,爬起來揹著小羅繼續逃命。他們跑進一條弄堂,躲到牆角的柴禾堆下。
後面有兩個人追進弄堂,卻不是憲兵。
透過柴禾的縫隙,裘朝慶看到穿綢緞的胖子從囗袋裡掏出錢,抽出一半!
“為什麼只給五成?”胖子身後的人伸長脖子說道。
“你把事情只辦成一半!”胖子嘴裡露出兩顆大金牙,“兄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