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東西往往是可怕的,在不確定是否有那麼一個物種,是否會在附近出沒的情況下,他們能做的除了小心還是小心。
董雷道:“先觀察牙牙的情況,找合適的機會出現。”
“明白!”
“咦??你看……那是……”
破敗的遺及,蜷縮跪地的牙牙慢慢抬起了頭,稚嫩的臉頰扭曲、蒼白,眼睛緊緊閉著,卻又兩道血痕劃過,嘴角顫抖,顫聲呢喃,重複呼喚著‘媽媽’、乞求著‘不要’,左手死死抓住胸口,因為疼、因為害怕,指尖刺破皮肉,鮮血橫流。右手顫巍巍的舉起,指向前面的房屋,記憶的畫面。
無助!!痛苦!此時此刻,他不再給人任何的危險感,不再是威震黑榜的鬼娃娃,像個孩子,就是個孩子,一個孤苦無助的孩子,一個在痛苦、恐懼與孤獨中沉淪的孩子。
稚嫩的聲音那麼的惹人憐愛,無助的身影那麼的讓人心碎。
噩夢中的畫面逐漸消散,終於一點點的消失,世界彷彿迴歸了平靜。
可是……牙牙沒有清醒,依舊在睡夢中沉淪,繼續被無形的大手拉扯著,往記憶的最深處移動。那裡,沒有了死亡、沒有猙獰、沒有人間慘劇、也沒有爸爸和媽媽,沒有姐姐和氣人,所有的畫面都崩碎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黑暗!!無盡的黑暗!!
冰冷!!徹骨的冰冷!!
孤獨!!痛苦與絕望!!
像是湧動的海水,將無助的孩子吞噬、淹沒。
牙牙掙扎著、哭泣著,呼喚著,可是……無盡的黑暗……無盡的冰冷……無盡的孤獨……無盡的恐懼……無盡的絕望……擠壓著他的靈魂,扼守著他的喉嚨。
窒息,濃烈的窒息!
“……媽媽……”
“……媽媽……不要……不要拋棄牙牙……”
“媽媽……牙牙冷……抱抱……”
“抱抱……好嗎……”
“……求求你……”
“……媽媽……姐姐……你們……在哪……”
“……牙牙……害怕……害怕……”
牙牙呢喃著、顫抖著、抽泣著,抬起的右手用力的向前伸著,彷彿那裡有著媽媽的身影,想要抓住,卻一片的虛無◇手用力的抓著胸口,指尖深深地扣進皮肉,鮮血順著嬌嫩的指尖滑過,在空氣裡瀰漫著絲絲腥味。
孤苦、無助;痛苦、恐懼。
誰來解救這個沉淪的孩子,誰來安慰他那冰凍的靈魂。
誰來??
誰來!!
他要求不高,只想回味母愛的溫暖!只想在夢中找尋那記憶的懷抱!
這份消……重嗎?難嗎?過分嗎?
可對於牙牙而言,這就是奢望……
“……媽媽……牙牙回來了……牙牙回家了……”
“牙牙回來看您了……”
“媽媽……回答牙牙……”
“……說話呀……”
“求求你……媽媽……說話……”
牙牙的聲音逐漸急促、逐漸尖利,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舉起的右手,抓住胸口的左手,變得僵硬、繃緊,條條青筋在面板下凸起,面容……扭曲……
之前的稚嫩、之前的憐愛、之前的孤獨,都在一點點的消失。
忽然……
“媽媽!!!”牙牙猛地抱住頭,僵硬著身體,仰望蒼天,一聲刺耳的尖嘯在舌尖炸響,撕裂這幽靜的環境、破敗的遺蹟。
他在掙扎,試圖打破無盡的黑暗,試圖找尋母親的痕跡。
試圖……找回……曾經的自己……
牙牙僵扣的指尖深深扣進了頭皮,猩紅的鮮血無聲流淌≯睛已經睜開,瞳孔放大,血紅一片,直直的望著昏暗的頭頂。
直直的……直直的……
像是一具冰凍的雕塑,徹底沒了動靜。
一聲嘶嘯過後,世界……平靜……牙牙……靜止……
可是……那濃烈的孤獨、苦楚、淒涼、酸澀,卻在空氣中久久迴盪。
可憐的孩子啊,誰來給他懷抱,誰來給他溫暖,誰來輕輕呼喚一聲……歡迎回家……我的孩子……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寧靜與淒涼的氣氛出現稍微的變化,在破爛的遺蹟邊、密集的枝杈間、腐朽的房屋裡,出現了幾隻不速之客。
它們身形小巧、修長,尾巴蓬鬆、微蜷,像極了人們認識中的……‘死亡使者’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