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抗清。清軍在湖南戰場接連大敗,為挽救敗局,順治急命洪承疇出任五省經略,全權負責南方戰事直至如今。
和洪承疇在清軍入關後一直為清廷在各處效命不同的是,尚可喜只在順治元年率所部入關歸豫親王多鐸指揮南下追擊李自成部,兵至湖北鄂州後又回師遼東海州。這一回遼東就是四年,直到順治六年同樣因為南方戰事反覆,滿州八旗兵力不夠呼叫,清廷這才不得不再次重用已歸遼的漢人三順王。改封尚可喜為平南王,命其率部直撲廣東。順治七年,尚可喜聯同耿繼茂一同攻佔廣州,隨後便坐鎮廣州直至如今。
清廷委任洪承疇為五省經略。這五省指的是湖廣、廣東、廣西、雲南、貴州,在名義上尚可喜和耿繼茂雖然都是藩王,但在戰事上卻仍需聽從五省經略的統一安排。不過順治不知從何考慮,又另頒一道旨意於廣東。旨意上說“廣東賊勢復潰,地方漸平,且去湖南甚遠。應專任兩王與該督撫料理”。
這道旨意實際上變相的將洪承疇的五省經略改成了四省經略,憑這道旨意,尚可喜、耿繼茂乃至李率泰都可以不去理會洪承疇獨自行事,只需事後通知一聲就可。有這道旨意在,洪承疇也插手不了廣東軍政,更休提由他洪老督師統一指揮作戰了。
沒了節制廣東兩藩王的權力,洪承疇也只能以私人名義往廣東發來這封書信,信中用詞用句也都一一斟酌過,絕無半點託大之意。
班志富之所以還稱洪承疇為“老督師”,多半也是因為前明舊事,畢竟洪承疇在崇禎朝官聲赫赫,哪怕他們這些人比洪承疇早投“名主”多年,也斷然不敢就此生了輕視之心。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這道授予廣東兩王專任地方之事旨意發出前,洪承疇已擔任名義上的節制經略一年多了。這一年多時間或許不長,洪承疇也沒有在這一年多時間內對廣東二王下過任何命令,但在講究規矩的官面上而言,不論現在兩王是否歸洪承疇節制,他這老督師都是當定了的。哪怕日後尚可喜和耿繼茂見到洪承疇本人,以王爺之尊還是要稱呼對方一聲“老督師”的,沒法子,規矩就是規矩,壞不得。
“洪老兒自個不上,反叫本王西進,他這算盤打得也是精。”
尚可喜可沒有班志富對洪承疇這般客氣,他甚至懶得在親信面前對洪承疇有任何尊敬,因為他一直認為洪承疇這個敗軍之帥沒有什麼了不起,要真了不起也不會在松錦時敗得一塌糊塗了。說到底,洪老兒這些年的威風不過是建立在當年他所圍剿的流寇身上,而那幫子流寇算得什麼兵馬,兩爛柿子放一起比比誰更爛而矣。真算佩服的人,李定國比洪老兒強得多,哪怕孫可望都比這沽名釣譽的老兒強!
年近六旬的尚可喜身子骨依舊硬朗,說出話來也是中氣十足,他拍了拍桌上的信,冷笑一聲,道:“皇上的旨意要他洪老兒再觀望觀望,對咱們這邊也沒提什麼,可他洪老兒倒好,卻想著要本王給他探探虛實,哼,這虛實真這麼好探的麼?探出是實倒罷了,若是虛的怎麼辦?”
“王爺的意思是不西進?”班志富若有所思。
尚可喜搖了搖頭,道:“孫、李二賊若真內訌,這天賜良機如何能不利用?”
“王爺的意思是?”
班志富有些摸不透平南王的心思了,這剛說虛實不好探,轉眼卻又這般說,卻不知王爺心中到底作何想。
“往西邊還是要去的,不過嘛卻不能大張旗鼓去,先派點兵去高州探探,若李定國真和孫可望內訌,他定不會留多少兵馬在高州,反之…”說到這,尚可喜沒再說下去,班志富知他說什麼,點了點頭,卻見平南王的眉頭已皺了起來。
班志富見狀,忙道:“王爺不必擔心,依我看,孫李二賊定是內訌了,否則新會這邊這麼大動靜,何以高州明軍未有東進跡象呢。”
“但願如此吧。”
尚可喜也是行伍多年之人,如何不知道高州明軍這幾月來的確有點不對,之前還不知道為何李定國不趁勢東進,現在看來,怕南明真是後院起火了。
“虛也好,實也好,必須早點解決新會的太平軍,要不然,這釘子遲早會把咱們扎個頭破血流。”
說到這,尚可喜起身踱了兩步,吩咐班志富:“你明日往新會再去一趟,把本家兵調回來,另外讓之信沉住氣,我這邊還能等上一兩月,叫他不必著急,已經圍了幾月了,也不在乎再多圍上一兩月。本王就不信新會城中的賊兵還真是鐵打的!餓也要餓死他們!”
班志富應聲後又不解問道:“王爺為何要調本家兵?”
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