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得把靖南藩下那幫降將降兵完全消化了才能動手,要不然恐有些麻煩。
向榮卻是沒有察覺周士相內心態度,而是很小人般的獻了讒言:“伯爺,奴才以為耿繼茂這是對伯爺心中有怨恨!”
“怨恨?”
周士相撇了撇嘴,向榮這讒言進得也太低階了些,廣州城內哪個不知道靖南王對自己有怨恨,換你老婆被霸佔,部下被分瓜,財富被洗劫,能不怨恨?有怨恨才正常,沒怨恨才不正常!
“你家舊主對本帥心有怨恨也是應該,不過本帥也不能因他寫了首《虞美人》就對他大加治罪吧?你啊,以後把心思用在其他方面上,別鬼鬼崇崇的,本帥真要殺耿繼茂那小子早就動手殺了,焉留他活到今日?”周士相急著去吃飯,暫時也沒有除去耿繼茂的心思,因此不欲和向榮再羅嗦。
見周士相不以為然,向榮急了,道:“伯爺,你可不能小看這首詞,奴才可是打聽的清楚,這詞據說是當年李後主老婆小周後被宋太宗強幸之後所寫,所以這詞明著是思故國,實際透的可是沖天怨氣。。。”
周士相眉頭一挑:“你是說?。。。”
也不知向榮有沒有明白周士相想問的是什麼,反正他趕緊點頭道:“伯爺,耿繼茂明面上自知生殺皆操於伯爺之手,故而不敢對伯爺有任何不滿,可私底下,這人心隔肚皮,奴才總覺得他有點不對,所以一直叫人留心著他,這不,總算叫奴才給看出來了,他是拿李後主自許,把伯爺當成宋太宗一般起怨呢。”
“做個李後主也無妨,手無縛雞之力,又能如何?”
“伯爺,耿繼茂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向榮提醒道。
“嗯?”
向榮此話讓周士相猶豫起來,這奴才說的不錯,若真把耿繼茂視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李後主確是小瞧了他,這小子跟著尚可喜一路南下,手下可是沾了不少漢人血的,廣州屠城、潮州屠城可都有他的“功勞”,且馬上馬下本領都有,算是個文武雙全的人物,若不是廣州老窩被自己端了,他又如何肯投降。所以對這種人不能真的輕視,不然有朝一日可會給他弄出大事來的。
“伯爺,奴才伺候人一輩子,見得人可多了,這人啊,不怕有怨恨,怕的卻是忍。俗話說忍字頭上一把刀,伯爺你大人大量,不與耿繼茂一般計較,還跟朝廷為他請封王,可耿繼茂心中就真的對伯爺感恩戴德?”向榮真是渾不念舊主之情,一心要把舊主置之死地。
“那日本帥回城,耿繼茂親自為本帥牽馬,還是很恭順的嘛。”
周士相隱隱動了殺機,耿繼茂單是怨恨倒也罷了,哪怕他在人前流露這種怨恨也無所謂,可這小子卻在人前一點怨意也不顯,反而每日在府中裝模作樣讀書寫字,這份心機便大大的不良了。他從惠州回廣州時,耿繼茂也和宋襄公等人出城相迎,看到自己過來,頭一個便滿臉堆笑的上前恭賀自己大勝回師,且執意要為自己牽馬,表現極其恭順,讓人一點也看不出其心中怨恨之意,單這裝孫子的本事,便常人所不及。遭此大變,卻還能忍成這樣,和那為夫差嘗糞的勾踐倒有一比。
周士相可不想自己成為夫差,已經起意要除去耿繼茂,可這殺人的話總不便親自說出口。向榮也是人精,見狀湊了一句道:“伯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元靈那邊若是知道,怕是要鬧。。。”周士相故作一臉為難。
“只要伯爺疼夫人,夫人也總要認命。”
“殺了他怕是不妥,郭學士已回昆明為其請封王,若本帥將他殺了,恐怕靖南藩下不免寒心,朝廷那邊知道了也會對本帥不滿。”周士相很是躊躇。
向榮眼珠子一轉,卻道:“奴才伺候耿繼茂這麼多年,知他身子骨向來不好,若是暴斃也屬正常。”
“暴斃?”周士相一怔:“能行得通?”
“欲加之罪尚行得通,況欲加之病呢?伯爺放心,耿繼茂的病靖南王府上下個個都知道,統統都可作證,過往醫案也是寫得清楚,這事,沒把柄落下。”
向榮把話說的這麼明瞭,周士相也不再遲疑,沉吟片刻,吩咐他道:“這事手腳須乾淨,不能留下什麼首尾,要不然,你和你的舊主子一塊去吧。”
得了準信,向榮心下大喜,趕緊道:“奴才辦事,伯爺放一萬個心便是!”
“這事你去辦,本帥什麼都不知道。”周士相說著便抬腳往廳外走去。
向榮卻在後又問了聲:“伯爺,那兩個小的呢?斬草若不除根,後患可是無窮。”
周士相腳步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