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馮楚停了一下,好似有意看向齊豫,才接著開口,“反倒並不像所言那般簡單。”
齊豫的聲音不由得冷了一下,“此話怎講,何來不簡單?”
馮楚神色淡淡道,“據調查,這位祁少夫人並非花家的表親,而是花家死去的花父,不知從何處帶回去的,在花家並沒有待多久,就嫁到了祁府去沖喜,難道祁府的人,就從未懷疑過她的來麼?”
齊豫不曾想馮楚已經調查出這麼多事,只是心裡有些發堵,聲音低冷,“諾先的意思是……”
“祁府上下從一開始,就只是利用她。”
此言一出,道出猜測和真相,馮楚盯著齊豫,齊豫看向別處,眼中多了些幽深沉鬱,而馮楚看向齊豫的眼睛裡,也是同樣的情緒。
“照這樣看來,這個祁容,定然也是如此打算。”
馮楚聽著齊豫的話,眼色一閃,語氣裡帶著說不出的自嘲和安撫,“我們能想到的問題,看祁家大少爺現在的應對,憑智謀也自然想得到,娶一個出身低微來不明,所謂沖喜的女子進門,除了要應對府上的安排,這深層的意思,定然是有利用之嫌,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利用。”
看著齊豫面色微變,馮楚的語氣更加清淡,“不過殿下也請放心,這個訊息,也不會被更多的人知道了,除了文儒夫人。”
說到凌夫人,馮楚臉色多了些笑意,只不過是玩味和思慮的笑,“我現在也想不通,凌夫人為何要調查祁少夫人,而且,還將知情人給下了藥,她們之間,不像是有什麼聯絡。”
齊豫聽風馮楚又說到了凌夫人之事,眉心才稍微放鬆了一下,他現在腦子裡還存留著祁容利用寶七之事,沒想到凌夫人也上前插了一腳,“她調查什麼倒不著急知道,是敵是友還沒分清,只是這祁家大公子的身份,當年所有涉及接生的相關人員,居然沒有一個能找到,呵,就算他是假的,本王這次,也除定他了!”
馮楚看齊豫心思堅決,淡了淡道,“既然要除,自然要知己知彼,今晚……”
齊豫聽著馮楚的計劃,想到祁容的一切實力現在他都只是猜想階段,偶見幾次,這樣做的確可以先洞察對方的虛實,點點頭,便差人前去部署了。
而此次凌府和顏府的定親,也讓齊豫頗為惱火,畢竟他們開始是計劃讓嚴家小姐和凌府結親,結果他們的計劃還沒實施,祁府中秋就出了這等事,他們開始的計劃也跟著胎死腹中,拉攏嚴府只能另謀他法,只是這邊境戰亂,卻是一刻也等不了。
眼看日子到了九月,深秋天涼,距離東漠之戰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前線的戰況不見壓制,發而越發擴大,來回的戰報,也越來越讓人高興不起來,因為齊國發現,還有一個國家參與了這場戰爭燕國。
燕國在齊國正南,與齊國隔著一條長河遙遙相望,早在二十年前便籤署了和平契約,與東漠開戰前,齊國早就派使者去了燕國,只是戰爭開始才剛剛一個月,燕國就背信棄義,暗中撕毀條約,偷偷給東漠予以支援,此事一出,當今皇上宣武帝大怒,瞬間掀翻書案,又朝前線派遣了五萬兵馬及糧草,同時一邊派人去燕國再次訪問,一邊暗中派人去燕國查訪。
齊豫初聞此訊息,本是立刻跪地自薦,請求帶兵出征,掃平燕國,宣武帝憤怒之餘只是掃了齊豫一眼,並沒有同意,再到中秋,齊豫便發現了宣武帝身體出了問題。
東漠之戰齊豫完全無法在宣武帝這邊插上手,心裡不免更加沉悶多疑,在宣武帝派密探去燕國的時候,齊豫同樣私下派了人一同跟去,他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伸手等待的人,有些東西他想要,就一定會主動出手。
東漠與燕國勾結,齊豫反倒比想象中更加淡然,微眯著雙目,細想著有關戰事的彙報,也許,這對他來說,並不一定是壞事,齊豫抽了一下唇角,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毫無笑意,這場戰爭,遠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來人。”
“在!”
“馬上率一隊人馬,全部都要精英,立刻出城……”
“是,殿下!”
齊豫冷淡決然的吩咐完,沉著唿吸站在書房,陽光透過門窗一縷縷射進來,半明半暗的灑在齊豫的臉上,晦暗不明,顯得更加幽深而冷漠,仿若一匹嗜血的狼。
“你已經決定了。”
馮楚淡淡的聲音永遠都如同清遠的山巒,即使有著最深沉的心思,也無法讓人排斥。
齊豫掩蓋在半暗斑駁下的面色沒什麼變化,“不成功,便成仁,該來的,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