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喘了口氣,待要給她解穴,杭莫兒突然伸出手來擋住了,“霖哥哥,她現在的狀態,還是回到谷中再說吧。”
紅綃輕輕揭開泠然的面紗,但見她緊閉的睫毛上還凝著淚珠,心頭一陣煩悶,聽從了杭莫兒的建議。
“唉你對她千日好,萬般愛,尚不及襄王的幾句話……”
路途上,杭莫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幽幽嘆了口氣,吐出一句為紅綃公子不值的話來。
紅綃公子默不作聲地提氣狂奔,似乎完全忘記了身後還跟著一人,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根本就沒有聽到杭莫兒的話。
“我要去找他。”
這是泠然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房中已是漆黑一片,紅綃公子回到岐黃宮之後也是滴水未沾,他靜靜在床沿坐了許久,決定好了一些事,與師父激烈的爭執之後,才回到房中將她的穴道解開。
對於她的話,他絲毫不覺意外,胸口卻有些發悶。
“師兄,我要去找他。”泠然再次強調,看不到他的表情,語音卻無法高亢。她只是緊緊抱著那堆廢紙,很想點燈看看,究竟沒看到的還有什麼。
“等了這麼久……”他終於開口,似乎很平靜,“雖然還有所不及,但要更上一層樓,不等上三五年是辦不到的。我想你……已經等不及了。以我如今的修為配合你,說不定可以強行試煉脫胎換骨之術,剛才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稟告過師父了。”
“真的?師父同意了?”泠然喜出望外,激動之下,她本來想頂著一張醜陋的臉去找楚玉都在所不惜了,誰知紅綃公子不但不反對,還要嘗試為她衝關,如果能在短時日之內變得美美的去找他,那才是意外之喜不是麼?
“同意了,明日就為你施術,今晚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本來就是勉力為之,你也不希望功虧一簣吧?”
“師兄。”泠然激動地放下手中握了幾個時辰的紙張,摸索著抓住他的手,聲調也柔了下來,她由衷地說:“你真好。”
他在黑暗中苦笑,心底有個聲音對自己說:“好有什麼用?”,但他只是反握了她的手,用一種近似於說笑的口氣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泠然一怔,他對她好像從來都不會有什麼要求,就算在相府中要救她的命,戲謔著說“給我當暖床丫頭”,那也完全是開玩笑,但這節骨眼上,他雖然儘量用很輕鬆的語氣提出來,她卻感受到他是很當真的。
“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紅綃公子對她生出一股無力感:這丫頭冰雪聰明,她就吃定了他不會為難她,所以能夠回答得這麼快意。
然而他真的做得出讓她為難的事麼?他微微搖頭,倒真的想提出一個讓她在楚玉和自己之間做出一個衡量的事,看看他在她心裡到底有多少分量,但話到唇邊,他還是嚥下了。
“師兄,是什麼條件?”她有些迫不及待,擔心他反悔,明明知道是無謂的擔心,她也矛盾著。
“如果明天以後,你又變成個小美人,陪我三天再走吧讓我好好看看你,記住你的模樣。”這句話前半段他講得相對輕鬆,可是後半段,眼眶已經發酸,他好不容易才剋制住,沒讓聲音發顫。
泠然也被他淒涼的語調勾起了傷心之意。
在相思谷住了兩年,要恢復容貌走了,他只是要求她多留三天。如果真的找到楚玉之後,就算她有心來這裡看看,想必楚玉也是不會贊同的,也許她和紅綃公子之間,一別就是永訣,怎麼可以表現得那麼不在乎,那麼迫不及待呢?
她不禁捫心自問:“難道我就是個木頭人,我就不知道留戀麼?”
答案是否定的,今天看見楚玉所發的告示,觸動了她心底那份深深的思念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再住下去,朝夕與如此優秀的人兒相對,欠下的情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懷疑以後自己不能走得灑灑脫脫……
也許回到楚玉身邊之後又要開始思念紅綃公子,這是何苦來?
他不想讓她兩難,放她走,卻不知她的心早已兩難了。
泠然是思想比較傳統的人,她與楚玉定情在先,兩人雖不曾山盟海誓,但彼此早就決定要與對方一生一世。午夜夢迴,楚玉從一個霸王式的人物到成為繞指柔,樁樁件件歷歷在目,她忘不了,也不能忘,理智一直告訴她,選擇的天枰永遠是偏向楚玉的。
她感到他的手冰涼,極力想溫暖他,卻總是做不到,她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禱:“師兄,下輩子如果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咱們就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