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排山倒海地捲過來,別說她是一隻腳,就算兩隻腳都好好的,恐怕也要被吹倒。
“啊”她驚得張開雙臂想抓住什麼東西,身體就向後倒了過去。
楚玉穩穩地將她接進懷裡,唇邊那抹壞壞的笑更加明顯。
泠然欲哭無淚,問道:“王爺想怎樣?”
“是你自己倒過來的,若不將你接住,說不定你另一隻腳也要摔斷了。”
“王爺想怎樣?”泠然軟了下來,可憐兮兮,帶著哭音問著。
楚玉皺眉,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將她抱了出來,似乎準備放回到她自己的榻上去。
這廝就是吃軟不吃硬的貨,難怪以前會同情什麼嚴思慈之類的泠然將臉埋到他的絲袍裡,免得自己笑出來被看到。
一室溫馨,兩人親密的剪影清清楚楚映在瑩窗上。
距澹懷殿數丈遠的一顆大樹枝頂此時站了一個人,失了魂一般,隨著風吹動樹梢,像一縷魂魄一般上下起伏著,望著窗內時不時重疊在一起的影子,忽地仰天無聲地嘆了口氣,那雙傾國傾城的鳳目一轉,如一片枯葉悄然飄走。
守衛在澹懷殿外的錦衣衛們毫無所覺,幾個人正為今天得了這麼多意外的賞賜而興奮著。
這個說:“真他孃的爽快要是王爺隔三差五有這麼個喜事,咱們兄弟們不用什麼油水也發財了。”
那個說:“你想得倒美……不過定親就這麼高興,等到成親的時候,是不是會賞更多?到了那天千萬可要當值,不當值就虧死了。”
“那明日我們不當值,去虹梁樓舒服舒服?”
“呵呵你小子,嫂子正懷孕著呢吧少抽風了,存點銀子回家是正經。”
幾個人聚成一團笑得歡暢。
真正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茅廬隱約傳笑語,繡戶依稀嘆紅塵,不見得身在高位的人才是開心快樂的。
紅綃失魂落魄地行在相府黑夜的小徑中。
從十年前起,他的人生就是有目標的,可是這個目標越來越接近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卻變了。
渴望到底是什麼?
他舉頭望著天際那一輪將圓未圓的明月。
皎潔而明亮,清輝脈脈灑在大地上,似她慧黠而頑皮地靜靜注視著自己。
男兒應以天下大事為先
父親的話語似乎透過重重雲幕從天外灌到他的耳膜中。
是的,為了父親,為了恩情,為了天下大事,他犧牲了很多很多,從前不覺得,今夜,看到泠然落在楚玉懷裡,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叫他喉頭像被什麼東西堵住。
聽到要冊封她為襄王妃的訊息,他本想在近日就設法救她出王府的,誰知看到的卻是想象之外的情景……
可是深究起來,什麼事又是想象之外的呢?
楚玉之貌冠絕天下,又是想娶她為正妃,顯然不是一時興起,何況就算楚玉素來把自己當做敵人,他卻從來沒把楚玉看成是對手,他感覺楚玉的人品還是不錯的,甚至微微有惺惺相惜之意。
自從上了楚留香的床榻,他早已將自己視作一個死人,這條命都是輕賤的,怎麼能配得上冰清玉潔的她呢?
若是楚玉真心待她,自己這份情,就當長埋心底,祝福她,希望她一直笑臉迎人吧
雖是如此想,但紅綃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情竇初開,感情放出去容易收回來難,也不知逛了多久,他方才渾身冰冷地回到紅樓中。
樓前站著楚相的近衛,他似若未見。
幾名丫鬟都站在門口,見了公子的模樣大驚失色,上來扶著他,一個道:“公子公子您這是上哪兒去了?相爺……已經在房裡等了大半夜了。”
紅綃微微點頭,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一步一步緩慢地拾級而上。
綺羅深處,紅燭高燒。
楚留香獨自一個人仰臥在紅綃日常起坐的湘妃榻上閉目沉思。
室內並沒有任何女子,也沒有一絲yin靡之味,紅綃稍稍有些意外,唇角牽起一抹苦笑。
“你最近很反常。”楚留香緩緩地坐了起來,雙目如電,向他伸出一隻手,“來,告訴我,那個女子,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紅綃斂了面上的哀慼之色,故作不知,“相爺說的是誰?”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是需要隱瞞的嗎?自從你說看上那個丫頭之後,變了許多,自己也不知道吧?”楚留香的語調柔和,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紅綃卻無視他的手,只是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