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門後鄧布利多單手掩目的畫面又一次浮現在腦海中。
眼前牆上人笑靨絢爛得刺目。
昔人遠去,在這條遺棄了外界時光的長廊上,西里斯一陣悵然,一時失了語言。
毋庸置疑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其人,無論是在魔法造詣還是自身情感方面,都令人難以捉摸,深不可測。
少小時,便知道他被贊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巫師。
可是,這份稱譽的苦澀味道直到此刻,西里斯才確切地品嚐出一二。
沉重得簡直就如同親手把□裸的傷痛深深刻進骨髓最裡處一般。
當那雙湛藍的犀利眼眸在從半月形眼鏡上方炯炯有神地注視著與會大家時,其內心深處究竟在想著什麼呢?
“為了讓愛,生生不息……”光影變幻間,鄧布利多面色冷峻,舉起魔杖。
這是一場燦爛的生命。
這更是一場不屈的抗爭!
整整一面迴廊的畫中人,駐足在那鏡頭定格瞬間的光陰裡,衝著偶然路過的西里斯揮手、奔跑、親吻、大笑……
“一切,都為了讓愛生生不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站在這面承載著無可比擬的深情的牆壁前,西里斯·布萊克泫然淚下。
一尾黑袍在長廊拐角處顯現。
“蟲尾巴!”電光火石之間,西里斯高聲喊住遠處那抹矮小的身影。
彼得渾身一震,他慢慢停下腳步,溼漉漉的圓眼睛意味不明地望過來。
“跟我來,我有事情和你倆說!”西里斯不假思索地拽過滿頭霧水的詹姆和臉色蒼白的彼得,閃身邁進一間隱匿在發光的吊蘭後面,沒有上鎖的房間內。
這是一個整潔舒適的房間,但卻遺憾地沒有一絲人氣,清冷逼兀。
銀色的六角書架穩穩地立於床邊,上面書脊挺立,彰顯著主人嚴謹、自制的性格。
灰藍色的窗簾用絲帶束起在兩邊,僅留單薄精細的白紗遮住窗外影影綽綽流洩而進的天光。
一張過於刺眼的全家福被仔細地裝在相框內,孤零零地放在光滑的書桌上,彷彿是被離去的主人故意落下一般。
裡面的黑髮男孩面容青澀而靦腆,他一邊衝鏡頭微笑著,一邊哭笑不得地躲開身邊格林德沃教授想要給他戴上的一頂可愛的米色毛絨帽。兩人身後,看起來遠比現在年輕得多的鄧布利多淺笑著以一種看熱鬧的姿態好整以暇地抓起一塊太妃手指餅悠哉地放進嘴裡。
西里斯匆匆掃了一眼後便不欲再看。
這裡是那位現在已經不能輕易說出名字的人的房間。
曾經。
他轉過身,面向正好奇端詳著屋內擺設的詹姆和臉色愈發蒼白令人不禁擔心的彼得。
“聽我說,”西里斯壓低嗓音,“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
“我不同意。”聽完西里斯的整套方案後,詹姆不假思索地出口否決。
而彼得則身體微微搖晃著,同樣劇烈地搖頭。
“嘿~以我倆的交情,那幫食死徒們用腳趾頭想想便可以知道我是你的保密人,更別提現在我們這邊有知情人落在他們手中。”西里斯不耐煩地說道,“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要給他們施個煙霧彈。讓彼得來做你和莉莉的保密人再穩妥不過,而對外,只要仍舊宣稱我是你倆的保密人,將那幫傢伙的注意憐中到我身上便萬事大吉啦。”
“可是,大腳板,這樣你太危險,更何況,當初選擇你……”
“喂,你就那麼不想讓我到陽光明媚的夏威夷度假嗎?!”西里斯板起臉。
呃?
詹姆一愣。
“聽我說,尖頭叉子,我有多難搞你是最清楚的,那幫小嘍嘍們尚且還扳不過我。你就放心吧~!”西里斯嘻笑著將胳膊搭在詹姆肩上,“況且我也可以藉機到全世界各地逍遙一圈~神秘的東方啊~我來了~!你就別壞我好事了~!對吧,蟲尾巴,你也是這麼想的吧!”說著,他扭頭神采飛揚地衝彼得努嘴。
“我……”出人意料的,小矮星彼得後退了一步,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西里斯愣了愣。
“沒關係的,蟲尾巴,你放心好啦,這件事情我們連鄧布利多也不告訴,只有我們三人知道,”他安慰道,“我會用生命來保護你的。”
霎時間,彼得猛地抬起頭。
“絕對。”西里斯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