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床,洗漱,換了一件乾乾淨淨的衣服,乾淨的襪子新的鞋子,整個人看上去氣色不錯。可是安爭自己很清楚,他現在拿不出來一絲一毫的修為之力。
幸好,據說從三級弟子晉升為二級弟子的考核並不是很難。
每一次晉選之戰都分為兩部分完成,第一部分是書院委派的教習對他們進行測試,每個人都要接受不可推諉逃避。當這個教習宣佈誰不可以參加晉選之戰後,那麼立刻就會被請出去。
第二部分,是因為每次的晉選名額都很少。書院現在三級弟子大概有三百多人,而晉選二級弟子的名額只有十個。三十個人裡面挑一個,這麼頭疼的事教習們肯定不會參與,免得被人說厚此薄彼,所以這第二部分最是慘烈。。。。。。打。
唯有打,才能真正的檢驗一個修行者的實力。
安爭知道自己現在打不了,可他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放棄?
書院裡的景色很好,微微有一些風掃著臉頰過去,神清氣爽。已經到了深秋,早晨的風稍稍有些涼了,帶著提前到來的寒意告訴人們這一年即將過去。
安爭走出院子的時候開始咳嗽,不由自主的咳嗽,一開始還只是零散的咳幾聲,走出院子後被秋風掃著,咳嗽的越來越嚴重,最後幾乎停不下來。
安爭想著,下一秒自己的肺可能就會咳出來了。
杜瘦瘦也是要參加晉選之戰的,所以早早的來找安爭,可是他到的時候發現安爭已經在門外了,手扶著籬笆牆咳嗽的直不起腰。
“你不要去了。”
杜瘦瘦快步跑過來,扶著安爭的手臂:“我也不去了,今天就帶著你去找個醫生好好看一看。”
安爭笑著搖頭:“我可以不去,你必須去。咱們兩個人,總得有一個去參加武道大會。我們的掙扎在這個時代顯得很渺小,可若是不掙扎,我們死的更渺小。有人打算安排我們的人生,我們現在只能順著別人的安排去走,而這一切只是為了將來打破這種安排。”
杜瘦瘦見安爭說的這麼嚴肅,就知道安爭的傷肯定極為嚴重了。
“我去,你回去休息。”
杜瘦瘦想扶著安爭走回去,可安爭搖頭:“縱然大不了,我也打算去看看。凡是都要有準備,熟悉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你放心就是了,我先去參加教習的測試,以我現在的狀態怕是這一關也過不去的。”
杜瘦瘦知道安爭是一個固執到了骨子裡的人,勸也勸不住,咬著牙蹲下來把安爭背起來往前走。
“這地方,有點像幻世長居。”
安爭趴在杜瘦瘦的後背上,咳嗽似乎稍稍好了些,可是有血卻從他的嘴角滴落下來,落在杜瘦瘦的後背上。
“安爭,我們為了什麼?追求是什麼?”
“你覺得我為了什麼?”
“我聽答烈說,大師兄說你是為天下而生之人,所以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天下吧。”
“呸。。。。。。。”
安爭咳嗽著,勉強抬起手抹去嘴角帶著血的吐沫:“我是為了自己。。。。。。其實人都是為了自己。你覺得我這麼拼是為了小流兒?是為了大家?不,歸根結底還是為了我自己,因為那情感是我自己的。我喜歡小流兒所以甘願為她做任何事,這不還是為了我自己?”
他輕輕拍了拍杜瘦瘦的肩膀:“給自己一個圓滿,別辜負自己。”
杜瘦瘦使勁兒點頭:“媽的怎麼感覺你在交代遺言?”
安爭嘴角勾了勾,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或許真的是。
晉選之戰的地方在書院靠著未央湖最近的那座木樓,五層,很大,很寬敞。這座木樓名字就叫晉選樓,周圍一圈已經分割出來十二個比武場。
十二個教習將分開進行測試,這個日子就連書院第一副院長唐先緒也不會錯過,每次都坐在高進湖邊的觀禮臺上看著。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次很平常的晉選之戰居然驚動了蔚然宮的人,據說在宮裡很受寵的那個小太監姚邊邊一早就來了,比大部分弟子來的還要早些。
姚邊邊如果不來,那麼氣氛可能還要活躍些,畢竟只是書院內部的一場晉選而已。可是他來了,這味道也就變了,他來是代君上觀戰。
“看到沒有,這次最大的那個熱門安爭已經廢了。”
“真的是啊,傳言不虛,居然是被人揹著來的。”
“這個傢伙也真是拼啊,明明連路都走不動了,被人揹著也要來參加晉選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