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兩個小時。最後她起身告辭說,原諒我的無禮。我笑著說,沒事,有空再上來坐坐。她什麼話也沒在說,然後就離開了。我看著她的背影,不禁想笑出來,轉而又心生奇怪。她怎麼會突然上來,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坐兩個小時就離開呢?
第二天晚上,幾乎同樣時間,8點左右。藍又來敲門了。她進來後仍舊坐在昨天坐過的位置上。她接過我遞過去的冰水,一聲不吭。
工作還順利嗎?我問。
挺好!
她盯著的不知道是書架上的書還是趴在上面瞌睡的卡夫卡,我問:你喜歡看書嗎?
是!她仍舊是不痛不癢地回答我的問題。好像是對我提這樣無聊問題的不屑。
我決定不再說話。我們就這樣沉默著。兩個小時候她又離開了。不同的是,今晚偶爾會看一下窗外。
接下來的幾個晚上藍都來敲門,無一例外地坐了兩個小時候又離開了。持續一個星期,過後就沒再來了。這個叫藍的女子,在斑馬線偶遇的女子,居然連續一個星期來敲我的門,然後默默地坐上兩個小時候離去。這種事情我還是頭一遭遇到。真是天大的笑話。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這種事卻偏偏讓我給遇上了。我不禁瞄了一眼正臥在沙發邊上閉目養神的卡夫卡,心想:先是卡夫卡來突然出現在房間,後來又來了個叫藍的女子。莫非是上天見我一個人孑身一人寂寞不成?這年頭盡是些稀奇之事。
第7節
7。
大約兩個星期後,我在一家叫缺書店的店鋪再次見到了藍。
書店位於白領時常出沒的天河北商業圈附近。據說店名和爵士樂有關。當時,店主老缺和朋友在酒吧喝酒,酒吧里正放著Chet Baker 的My Fanny Valentine,正在苦心琢磨書店名的他,靈感突發,於是chet’s bookshop誕生,中文音譯缺書店。雖名叫缺書店,但店裡並不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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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的外觀看起來不太像一個書店,從櫥窗望進去,見到的都是馬克杯,T恤,吊燈等各類飾物。進入店內,中間擺放著的暗橘色沙發,舒適而溫暖,檸檬黃的牆壁兩側有深褐色的書櫃,書櫃上擺放著大量原版的英文圖書和港臺版中文圖書,還有一些在其他很多書店都很難找到CD和DVD。
我去書店的那天是一個週末的下午。店裡正在播放著《I am Falling Now》。輕得像要斷一樣的聲音,哀怨悽婉的聲音如水般流動。
There is no ending to this life。
That I've to live with endless sighs……
Maximilian Hecker用他那把憂傷又略帶磁性的聲音在不停地哼唱著。這個深情憂傷的德國男子曾一度讓我如此沉醉。他淡淡地唱著《Lady Sleep》,在無數個孤寂的深夜裡一次又一次的謀殺了我的睡眠。
我推開店鋪的門走進去,見到只有一個顧客在悠閒地翻著書。從前面擺著的飾物一路看著進去,各種文藝書籍,創意雜誌,CD唱片,DVD影片,不一而足。目光到達店的盡頭,只見有一個女子正在櫃檯前整理書籍,驀地發現女子有點面熟,仔細一看原來是她,一個月前躺在斑馬線上醉得一塌糊塗的跛腳女子。也就是前兩個星期莫名其妙上來我住處默默坐兩個小時又離開的女子。她叫什麼名字來著?我飛快地尋找記憶,而記憶卻故意跟我捉迷藏。想了大概15秒,終於憶起她的名字。我再看她右眼角下有黑色的淚痣。於是確定此女子確確實實是藍無異。
我“噢”了一聲,她抬起頭來不無驚愕地看著我。大概也是15秒。她驚訝的臉轉為莞爾一笑,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
我要找一本叫《靈山》的臺版圖書。接著我又補充了一句,作者是一個法籍華人,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那個。
你等一下。說完,她就放下手上的書,轉向櫃檯前的電腦。她告訴我這本書暫時缺貨。
我哦一聲。然後繼續說,一直有件事想問你來著。
什麼事呢?
那連續一個星期是怎麼回事?
沒事。就是不想說話而已。
哦,這樣的情況我也經常遇到。就是突兀地喪失了說話的慾望。我說。
她沒搭理我,繼續整理櫃檯上的書籍。
一個人值班嗎?
不是的。還有一個,出去吃飯了。她稍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