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之墓”。
母親眼裡裹著淚花,抱著兩個懵懂無知的孫子,自語道:“幹嘛走那條路呢!”
幹嘛走那條路?母親不明白,世人都看不透……那女孩,年輕漂亮,靈動妖嬈,為何想不開尋死……她是在贖罪啊!她不能憎恨殺害母親的兇手,她還為仇人留下後代,叫她忠孝難全。
於是她親自死在母親墓前,以祭母親亡靈。
我什麼都沒說,走進臥室把門反鎖上,將頭埋到被子裡,失聲痛哭。我曾經發誓要保護她一輩子的……我人卑言輕,我可恥的食言了。
習慣難受,習慣等待,習慣思念,卻永遠不能習慣再也沒有她。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漆黑的夜裡,無可奈何的想她。
沫沫,我的沫沫……
沫沫的孩子,果然是用母親取的那名,男的叫公治平,女的叫公治安。
只要你們平平安安,就是我們最大的心願。
安安特別聰明,從小就顯現出在音樂方面的過人天賦。有天我聽到她小嘴裡哼哼唧唧,仔細一聽,竟是沫沫經常唱的那首歌的曲調。竟管斷斷續續,依稀還能聽出一小段模糊輪廓來。
我不禁失神,想起當年沫沫還是少女時候,在那間陽光從湛藍的窗簾灑進的小屋裡,她輕輕柔柔的唱“如果來世可以選擇/ 我想做一片雲 /聽說雲沒有愛 /出生於晨曦時一份意外 /消失在一望無際的後來 /如果我是天邊最白最輕的那片雲 /你可否將你的愛 /斟一點點給我 /為你佛前虔誠500年 /爾後我獨自離開……”
每回情不自禁的看見孩子,時不時露出一個像極了沫沫的舉動,就會讓我陷進對沫沫的緬懷中,感傷不已。
我將沫沫葬在她母親旁邊,經常帶孩子們去看她。
兩個小傢伙什麼也不懂,天真的搗亂,叫他們去為墓地除草,卻也能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認認真真的拔草,有模有樣的架勢。
我對沫沫說,“孩子們都很乖,我們全家都感激你,你永遠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你是個好女孩,沫沫。”頓了頓,我用小得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低喃,“我好想你。”
要有多堅強,才敢念念不忘。
家裡有了兩個活潑好動的孩子,父母很快從哥坐牢的悲傷中走出來,將精心全部放到孩子身上。整天笑口常開,到哪都抱著,捨不得放下。
婉儀也很喜歡這兩個孩子,她老去捏小傢伙的臉蛋,說長得太水靈了。
婉儀對平平安安說:“誰先叫姨媽,我就抱誰。”
兩個孩子便爭先恐後的叫。逗得婉儀樂不思蜀。我媽就在一邊自吹自擂:“我教的孩子,嘴就是甜。”
我免不了又要奚落她幾句。
很多時候誇張的笑聲就會從我家視窗飄出,可以傳到很遠。
沫沫本是婉儀的妹妹,沫沫的孩子叫婉儀姨媽。
我們果然是一家人。
母親對我和婉儀說:“你們倆趕緊把婚事辦了,親上加親!”
我看了婉儀一眼,她低頭逗弄安安,假裝沒聽到,俏臉卻瞬間佈滿紅暈。
——CTG
2010 5 27
26、以天涯之名
幾個月後的一天,我約婉儀單獨吃飯。
看得出她精心打扮過的,畫了睫毛,掃了些胭脂,精緻無暇。
一起回望這幾年來發生的事,惘然如夢。婉儀小口小口的吃著甜點,我突然說了句:“吃過飯,我們去看看你父親吧。”
婉儀驚訝的看著我,沒說什麼,緩緩點頭。
婉儀的父親,當年叱吒政壇的市高院院長,如今只是位高牆內失去自由失去名利失去財權的老人。他僅有的,只是婉儀這個女兒。
陳瞳老人身體還算好,依稀看得出當年的精幹,說一不二的威嚴。只是面容有些憔悴,看到女兒來了,顯得很高興。
他本是我們一家的大仇人,但我面對這麼一位孤獨失意的老人,竟激不起一絲恨意。
除去一身權力,他也可以帶著一臉慈祥和親切。
得知我是公治晨的弟弟,他表情裡露出無限懺悔,卻沒多說什麼。過了會兒,他淡淡的開口問我:“那個女孩子……現在好嗎?”
“誰?”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來看過我。我卻不記得她的名字。”他繼續說,目光向上,彷彿在追憶。
“爸,您說的是……艾沫?”婉儀畢竟比較瞭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