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霜進入木乙族之前已經設法用別的氣息遮蓋了自家的氣息,但是這女兒香不同別的氣息,有些人也許在這氣息被遮蓋後就分辨不出了。有些人天生卻對氣息極其敏感,卻是有可能聞出,況且秦霜所扮的木流渝這個中年修士的氣息與秦霜自己自然大相徑庭。若是真遇上嗅覺過人之輩,誰也不敢保證不會露出破綻來。
秦霜原本以為在木乙族所待時間不會太長,接觸人也不多,哪裡就偏偏能遇見這種人,因此自以為不會在這方面出紕漏。反而對玄天節有些不放心。畢竟玄天節時所有人沐浴雨水,就是修士也不許以靈力將雨水推開。若是被淋得溼漉漉的,可能氣息和身形都難以在到場的元嬰期修士面前藏住,因此特地做了好些準備。哪裡知道,卻在這裡就露出了破綻。偏偏此人還是木扎吉的孫兒。
秦霜雖然厭惡木扎吉為人,但是也憐惜被他拋棄的雙修伴侶。她對木扎吉的想法恐怕是不知情的,但是木扎吉走了,天元大陸廣闊,木乙族無處可尋,勢必要將火氣發在她身上,可想而知這些年rì子何等難熬。因此,以她和飄雲的身份,並不想與木扎黎發生牽扯,反倒是為他著想了。這木扎黎卻依然生生自家送上門來,果然是冤孽。
就不知他想要什麼了?他既沒有去向族中長老告發,自然有事相求的。
秦霜不能冒險,雖然木扎黎人微言輕,但是她是女兒身,就算外貌變幻得再相像,卻是根本經不起查證的。因此她瞟了木扎黎一眼便道:“跟我來。”
飄雲自然無心回自己的洞府,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回到木流渝的洞府中,秦霜隨手佈下了個禁制,這才鬆了口氣。在此地,不在元嬰期長老的眼皮子底下,她便放鬆得多了。
她坐了下來,看著沒有了唯唯諾諾之sè,筆直站著的木扎黎問道:“你想要什麼?”
木扎黎毫不猶豫地說道:“前輩既然能混進來,煩請前輩離去時將我家人一併帶走。在這裡繼續呆下去,別說修煉,就連飯也吃不飽,我們全家都只有死路一條。我要離開這裡。”
秦霜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這只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家人都願意?”
木扎黎苦笑道:“貧病交加,衣食無著,這樣的家族還有什麼可以眷戀?我家人必會同意的。”
“你肯定我會答應?不怕我殺了你?”
木扎黎面sè一暗:“我已求過上至凝丹期,下至築基期大大小小近百位大人,唯有您對我流露出了一絲憐憫之sè。況且大人想必不是我木乙族人,也唯有您可能帶我全家離開木乙族。族中完全斷了我家修士的份例,出門歷練也無人願意與小人搭夥。以我的修為若是自己進山,有死無生,反倒累得父母無人供養。若是其他大人,即便發發善心,也不過保得一時,保不得一世。只有去山外,小人雖然修為低微,只要努力,總該可以養活家人的,因此大人可以說是小人最好的選擇,小人只有一搏。”
秦霜點頭道:“你有沒有想過?我也許頂多只能帶你走?若是你拖家帶口,我也沒有把握。”
“小人知道,但是小人無法拋棄自己的父母家人,求大人勉為其難,成全小人,小人雖然不才,必將感恩圖報。”
秦霜輕笑起來:“感恩圖報,你有什麼能為我做的?”
她不待木扎黎回答,面sè忽然變得冰冷,又說道:“你可知道?木扎吉和木扎元都死在我手中。我為何要留你,現在順勢斬草除根正好。”
木扎黎聽得此言,當場怔住了。他的面sè變幻莫測,就看秦霜和飄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只是兩人身上的氣勢已是毫無保留地散發出來。兩個凝丹期修士的氣勢,壓得他胸口煩悶,幾乎吐血。
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會是如此。
木扎吉雖然害得他一家人到了如此地步,他也曾痛恨萬分,但是木扎吉畢竟仍是他的血親。若是能有再見之rì,他也拿不準自己會如何對他。只是他萬萬想不到,人已經走了這麼多年,此人依然能帶累自家。
他低聲苦笑:“人算不如天算,在下無話可說。”
秦霜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半響卻忽然站起身來。兩人收了氣勢,木扎黎只覺全身一輕,不禁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秦霜。就見秦霜忽然揚手,木扎黎以為秦霜是要動手,只是以凝丹期修士的出手速度,他一個練氣初期的修士哪裡躲得開那道白光瞬息已經到了眼前,他閉目待死,誰知道半響卻沒有任何動靜。木扎黎睜開眼來,卻見室內空空蕩蕩,秦霜和飄雲早已不知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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