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奇怪,龍澈現在看起來倒真是中了夢魂散的症狀,可是,他是什麼時候中的?不可能是剛中的,因為這個發作需要一段時間,如果是先前在喜堂上陳先生所說,是早上和自己差不多時間中的,為什麼那時候自己已經虛弱的不行,他卻還是那麼精神?難道……
不,龍澈和自己算什麼呢?他有必要那麼拼命嗎?強行壓制夢魂散,重則喪命,輕則經脈有可能斷掉,變成廢人。
難道真是人為財死?就像他剛剛對陳先生說的,這些都是苦肉計,目地還是為了騙取自己的信任,得到那寶藏?
葉落心中一涼,聽見屋裡陳先生起疑道:“只是一句話的功夫,耽誤不了給你解藥,這點你還不信我?”
“我,”龍澈說話更加艱難:“這樣說話太困難。”
他目光微轉,眼中是洞悉陳先生的神色道:“我現在這樣,你認為還能逃得掉?”
被龍澈挑明心中的盤算,陳先生有點尷尬,不過也只是瞬間,他想清楚了,龍澈此時命去了大半條,別說給解藥,就算有靈丹妙藥,一時間他也無法運功逃走。
假如龍澈說的不假,陳先生真是佩服他,為了葉落竟敢冒這樣大的風險,用功力將夢魂散壓制了那麼久,差點連他都騙了過去,要不是在那股叛軍衝進來,別人的注意力都在葉落身上,而他無意間發現龍澈的神色有異,果斷的跟上了他,看見他氣力不支,輕易地抓住,哪有這意外的收穫?
陳先生本想用龍澈找葉落來換取美人圖,可是,葉離他們的聖鷹落下來將葉落救走,叫他上哪找人去?這計劃落空,只能從龍澈這裡下手了。
想到這,陳先生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綠瓷瓶來,從中倒出一顆解藥,並不馬上給龍澈,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我合作,找到寶藏,一人一半,誰也不吃虧。”
龍澈道:“當然。”
陳先生這才將解藥送入龍澈口中,龍澈一張嘴,就有血從嘴裡流淌出來,看來內傷比外傷更重。
看著龍澈好不容易才將解藥和著血水嚥了下去,陳先生套近乎道:“苦肉計不是這麼用的,你的內功越強,壓制夢魂散的時間越長,自身受到的傷害就會越大,我看葉落對你已經信任有加,搭上全身經脈受損,氣血逆行,至少三個月不能完全恢復,值得嗎?”
龍澈卻閉目,看似精力耗盡,不答他的話。
陳先生等了一會,終於按捺不住道:“龍澈,這裡離王府太近,恐怕隨時會有人闖進來捉拿你,不如,我先帶你離開,想必藏寶之地最為安全,不如我們先去那裡避避風頭。”
龍澈閉目道:“外面正亂,出去不是更危險?”
陳先生繼續鼓動道:“我自有辦法保你平安。”
“找那些苟延殘喘的巨蟹幫手下?當初只是一個葉落,就已經叫他們的主力戰艦船毀人亡,連雷老大都被聖鷹撕碎,屍骨無存,才叫你揀了個便宜,你是拿寶藏來說服那些有頭無腦的傢伙為你賣命的吧?”龍澈的語氣刻薄起來:“然後又攀上王妃來做你尋寶的墊腳石,你欺負的是女人,依靠的還是女人,還有什麼本事來說能夠保護我?霍爺!”
陳先生一愣,沒想到此刻自己只用兩根手指就能掐死的龍澈,竟敢這樣譏諷自己,心中惱怒,可是看在寶藏的份上,他不得不忍耐,心裡卻暗罵,等找到寶藏第一件事情就是殺掉這個狂妄聰明過頭的傢伙。
他伸手掀掉了頭上的斗笠,葉落在窗外差點驚撥出聲,剛才聽說這人是當初從中原一路追到海上,最後在聖鷹的圍攻下,才能擺脫掉的霍爺,葉落都沒有這麼驚訝,可是此時看見那張臉,實在嚇人。
其實在中秋夜時,葉落曾經瞥過陳先生——霍爺的臉一眼,那是一張疤痕縱橫交錯,十分醜陋的臉,雖然嚇人,但葉落並不吃驚。
此時令她吃驚的是這人居然是霍爺,他的臉怎麼變成這鬼一般的模樣?難道是那日在沙灘上雷振被聖鷹撕碎,而他僥倖逃脫,卻被聖鷹抓壞了臉?
她不知道,當時自己跑進了樹林後,雷振和霍爺看到這是個好辦法,於是也想這般甩脫聖鷹,可是那麼多聖鷹豈容他們再逃走?
霍爺想與其兩人都死,不如留著自己這條命報仇,於是在臉上被聖鷹抓了那麼一下後,他索性學葉落躺下裝死,這招果然靈,聖鷹們馬上轉頭全部去圍攻雷振,霍爺瞅準聖鷹將雷振抓上天空的時機,跳起來拔腿就跑進了樹林。
只是他沒敢往樹林深處去,因為他知道長青山的厲害,也怕葉落會藏在某處襲擊自己,論單打獨鬥,他未必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