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是被壓的次數太多產生了嚴重後遺症。
解墨卿如今一聽到蒙峻的聲音,腦袋裡就會產生“不會吧,今天晚上又要來”的念頭。哪怕蒙峻晚上只是抱著他睡覺,他依然無法安然入睡,生怕做著做著夢,蒙峻就翻到身上去了。他太牴觸在下面了,總是會讓他產生被壓迫人生無望的感覺。
彷彿蒙峻察覺到他的想法,那天晚上忽然對他笑道:“是我過於執念了,今晚讓你在上面如何?”
解墨卿第一反應:臥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第二反應:這傢伙轉性了?
事實證明蒙峻並沒有轉性。
解墨卿的確被蒙峻放在居上的位置,可是,為毛要敞開我的大腿。再然後他懂了,因為自己毫無保留的姿勢,使得蒙峻的進入更加沒有阻礙,且完全深入。
那一頂,簡直天昏地暗。
蒙溪記得,有一天晚上,整座大宅都能聽到某人憤怒的叫罵持續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哥哥精神氣爽,大嫂一連兩天沒露面。
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蒙氏兄弟始料未及。
解墨卿深深的怨念最直接的表現為不喜不怒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給什麼吃什麼,哪怕是蒙峻花心思給他弄來的美味也沒有任何表示。帶他出去幾次,最終都以不歡而散收場。
今天大黃狗帶領一窩狗仔在他面前賣萌已經快一個時辰,依然等不來肉骨頭賞賜。大黃狗很悲傷,偶被主人嫌棄了。
這個情況蒙峻很早就發現了,也想了些辦法奈何收效甚微。
“上巳快到了,人會很多很熱鬧,到時帶你去玩。”
蒙峻一改往日冰山做派,床頭一歪,身上也有了溫度,目光溫柔看過來並夾帶著一絲期待。
“不去。”
拒絕的太過乾脆,蒙峻頗有些懊惱。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過了上巳,終於迎來轉機。
宸國大長公主壽辰將至,蒙峻一家返回長安。這次回來的還有蒙溪,他提前一天返回,先行府中打點。
“墨卿。”
解墨卿扭過頭來看他。
“幫我給公主備一份別緻的壽禮。”
“我?”
蒙峻笑了,“墨卿之雅,天下無雙。”
這帽子太高又摘不掉,解墨卿一回到長安便開始忙碌此事。他完全可以不管這件事,忽然又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不妨利用一下。
高大上的壽禮未必能做出來,與眾不同倒可以保證。
可憐的發財被安排去買藥材,解墨卿又命人準備數口大缸,並在後院架起木柴,支上大鍋。
下人不明其意,管事一努嘴——照辦。
吩咐完畢,解墨卿愜意躺在貴妃榻上曬太陽。天氣已經暖和起來,他更喜歡沐浴在陽光下接受光合作用。偶爾管事過來回報東西準備情況,解墨卿或點頭或糾正什麼。
藥入大鍋,鍋下點火。
解墨卿盯著鍋一動不動,嚴肅而認真。
功夫不大,水咕嘟咕嘟,又過一刻,蒸汽把蓋子頂得一突一突的。
管事彷彿明白了什麼,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試探著道:“夫人,您這是要染布嗎?府上有人專門才買,您不用親自動手。”
解墨卿微微一笑,“你不明白,有些事情需要的是誠意。”往前院看了一眼,心裡連哼數聲。
聽說解墨卿帶人在後院染布,蒙氏兄弟著實驚了一下。雖然知道他行事怪誕,但也不至於自己做衣服自己染布吧,難道堂堂咸寧侯還買不起衣料嗎?轉念一想又不對,解墨卿半年多從來沒關心過吃穿事情,料想不會為了赴公主壽宴自己染布添衣。唯一可以解釋的事情是,他做這件事定是與備壽禮有關。
眉毛緊擰,蒙峻吩咐管事,“夫人的吩咐照辦,不必回我。”
蒙溪嘆笑,“真是叫人難以琢磨。”
一連十天解墨卿專心染布,蒙峻沒有打擾,也沒有過問。偶爾,還會親自去看。他對染布並不關注,細心下人發現將軍更多的是在看夫人。將軍看一眼染缸必看夫人三眼。
管事是個有眼色的,一看這情形,衝下人一擺手,帶著人悄然退下了。
“柴禾。”
一根柴遞到手裡。
“不夠,再來一根。”
又一根遞過來。
“添水。”
銅匜伸過來,譁,一陣水聲。
“夫人,還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