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散?”傅清玉想不出這是什麼藥,只好胡亂猜,“從名字上看,到像是一味解憂思,散鬱結的藥……”她笑了一笑,“這麼好聽的名字,如果從字面上理解的話,倒像是挺適合我此時的心情的……”
“丫頭,你可別亂服用,或者這是一味毒藥也說不定。”趙子宣作勢恐嚇她。
“我是一名大夫,哪會像那些不懂醫理的人亂服用?”傅清玉瞪著他,臉上是一副“你把我當作小孩子啊”的不滿神態,“離憂散?這世上的憂愁煩惱真的能夠使之離去嗎?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些旁門左道研製出來的東東……”
“你知道就好。”趙子宣自然而然地攬住她的肩膀,“我想,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的話,皇外祖母怎麼會說這個方子的藥能遺害萬年呢。”
回來的時候,傅清玉的腳步輕快了許多,心情也沒有那麼沉重了。她相信趙子宣的能力,趙子宣一定不會讓他最敬愛的大哥有事的。而且,川陝總督一流計劃在賞桂大會那日起事,如果趙子宣能趕在他們起事之前,一舉擊潰他們的話,那樣就可以保障趙世子的安全,那樣的話,她與趙子宣就可以毫無牽掛地離開。
只要賞桂大會那一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話,那就說明,趙子宣成功了。
傅清玉在心中暗暗禱告:“祈求上蒼,祈求各路神仙保佑,讓那一天平安無事地過去吧。”
當然,有些準備工作是要做的。
這兩天,傅清玉把手頭上的銀子,除了一些必須用的之外,全部換成了幾家不太顯眼的櫃坊的飛錢憑信,這樣一來,路上只帶些夠用的銀兩即可,待安定下來之後再慢慢用憑信把銀子取回來。幸好,辦理不上十萬兩銀子的飛信憑信是不用簽名的,不然的話,留下筆跡那就麻煩了。
當然,關於這方面,傅清玉也曾去信提醒了趙子宣。
至於金銀首飾之類的,雖然不多,但這大半年下來,傅清玉得到的各類賞賜也有不少。這些東西露在外頭容易招賊,傅清玉便暗中讓冬蕊冬梅縫進衣裳的夾層裡。
幸好如今進入了深秋,涼意一天一天濃了起來,正是穿厚一些衣裳的時候。這些金銀首飾縫進衣裳裡,正好穿在身上,那就省了帶那麼多衣裳了。
至於其他的一應古玩,當然是不能帶走的,這樣的話太過明顯,很容易被人察覺出來。
對於那隻藍貓,傅清玉想了很久,決定透過趙明珠送還給趙子宣。畢竟逃亡的路上連自己都照應不了,更加顧不了那隻貓兒了。
她用了藥物令那隻藍貓變成一隻“病貓”,然後以託付趙明珠幫忙請獸醫給藍貓治病的藉口,順利地把藍貓還給了趙子宣。
做完這一切之後,傅清玉決定先去“國色天香”看看,然後再找雷飛,商量一下計劃的佈置。
“國色天香”運作至今,門庭若市,為了擴大營業,傅清玉專門高酬聘請了幾個調香高手,透過對香脂香料不斷的推陳出新,從而更好地適應市場的需求。
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即使她離開了,“國色天香”鋪面和“香味園”制香作坊依然可以毫無阻滯地運作下去。
蘭芝表姐沒有什麼文化,倒是她的大女兒,生性潑辣,又識得幾個字,頗有生意人的精明頭腦。傅清玉便提了她上來,讓她協助她母親一同經營“國色天香。”
至於“香味園”作坊,依舊由冬蕊的二弟及二弟媳婦一同經營。
在“國色天香”的裡屋,看著自己一手經營起來的鋪面,看著外面的平地裡天天停著十幾輛馬車,看著那些絡繹不絕的人來人往,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傅清玉覺得一陣惆悵,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
讓冬梅冬蕊到外面幫著蘭芝表姐,傅清玉一個人慢慢地踱到鋪子後面的小小的花園裡,默默地想著心事。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玄冥掌、皇上的賜婚、趙世子的身世之謎……
傅清玉的眉頭不由越蹙越緊。
“怎麼,有那麼多的事情讓你想不明白,以至於眉頭皺成那樣?”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嚇了傅清玉一跳。
她抬頭望去,只見在秋風中,一襲青竹紋理的錦袍迎風搖擺。那人飽滿的額頭,濃眉大眼,眼窩有些深,鷹鉤鼻,薄唇微抿。昔日裡冷漠的眼神,今天卻折射出一絲暖意。
她當然認得他,只是奇怪今天的他怎麼會到“國色天香”裡來,而且還走了這個小花園裡。
看到傅清玉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一向不苟言笑的耶律齊南,居然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