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歷劫的前狐王陰著臉踏進獅王宮,一個火球打在那些爭吵不休的狐狸們身上。
“真是出息了,”他度過心劫,修為大漲,此刻在場的狐狸們沒有哪隻比得上他,“我從小妖們那裡聽說了點狐族的事,果然國不可一日無王。”
蓬勃的妖力爆發出來,全壓在狐妖們身上,他們瑟縮著退來一條路,以前因為前王的銀狐血統罵出來的那些話,此刻一點也蹦不出來。
全場一片死寂之時,亦白在喜轎中微微一笑,掐住了珤鍑的脖子。
“喔——嗷——哦————”
“刷——”
幾乎所有狐妖都流著口水倒下了,只有前狐王站著,他的心口插著一柄銀光閃閃的餐刀。
蛇王司炎笑眯眯地為兒子鼓掌。他並不知道司玄跟亦白是同一人,事實上亦白是他兒子這件事也是司玄急急忙忙告訴他的,不過蛇王顯然對“突然多出一個兒子”這件事很有經驗。亦白不是條蛇,不會上他家的族譜,但有個狐王的兒子顯然是件美事。按原計劃,他是要幫忙出手對付狐族的,不過現在看來兒子自己就能處理得很好。
亦白悄悄地問珤鍑:“他怎麼這就掛了?你不是說前狐王剛剛度過心劫,心志堅定,沒我爹幫忙的話搞不定嗎?”
珤鍑:“原本是這樣的,但是他似乎為了防我自廢了味覺,想必已經三月不知肉味,哎,可憐,這樣一來效果簡直是翻倍再翻倍啊,為什麼總有幾隻傻狐狸會這麼幹呢。”
狐狸們瞪著喜轎,一時間還沒能從珤鍑的攻擊中恢復過來。珤鍑理了理自己的毛,昂首挺胸,踩著烤全牛從喜轎中緩緩走出:
“狐王在此,眾逆狐還不快快行禮!”
時旭喜笑顏開,回身向獅王一禮:“父王,我聽說狐族有令,得珤鍑者為狐王,如今狐王是我新娘,賓客中不該設這一席才對。”
虎王與獅王尚未明白喜轎中早已換狐,他們疑惑地望向苗靈,卻見苗靈神色平靜,隨即想起亦白是苗靈徒弟,狐族傳言亦白盜走珤鍑,當時苗靈也在場,若她將這公雞帶走送給胡明心當嫁妝,倒也可以理解。
然而狐妖們又哪裡肯依?他們內部爭鬥不休,此時倒是團結一致。胡明煉第一個跳出來,擦了把口水怒道:“凡有初代狐王血脈者,都可能成為珤鍑之主,如今已過萬年,狐族中有初代王血脈的狐狸數也數不清,萬年前的話,怎麼能做數?”
“數也數不清的狐狸裡,卻只有我新娘令珤鍑認主,這若不是狐王的證明,那還有什麼可以算?”
聽了時旭這話,胡明煉突然驚悟——狐族並未宣告過珤鍑認主一事,但以時旭和亦白的關係,他必然知道當初是亦白讓珤鍑認主……對了,珤鍑的主人是亦白,不可能突然變成修為盡失的胡明心,胡明心是藍嫻與虎王之女,根本就不會有多少從初代王那裡繼承的血脈!那麼喜轎裡的狐狸恐怕是……
他正在說話,卻被一道威壓制住,渾身不得動彈。只見蛇王緩緩立起,舉著酒杯道:“獅族與狐王聯姻,這是喜事,可這些狐狸們太過聒噪,簡直破壞氣氛。你族之王立下的誓言,你是個什麼東西,說不算就不算了?狐族這段日子鬧成這樣,還沒讓大家看夠笑話,還要跑到獅族的地盤上繼續鬧了?我提議,叫這些逆狐奉上血誓,不得違背狐王,免得叫他們這樣耽擱下去,誤了獅太子的洞房。”
話音未落,虎王獅王便舉杯同意。前狐王已死,其他妖王見有三王贊成,也紛紛舉杯附合。珤鍑歡快地又鳴了一聲,接著用雞喙取了那幾只狐狸的心頭血,樂顛顛地奉到喜轎前。一隻毛爪子伸出來收了血誓,卻是銀色的。
虎王驚得要站起,卻被蛇王不動聲色地按下。亦白化作人身從喜轎中走出,抱起珤鍑,笑眯眯地向獅王打了個招呼,又向蛇王一禮。
蛇王舉杯跟呆滯的獅王碰了碰:“我兒亦白英偉聰慧,與時旭真是佳偶天成。親家公,來喝杯酒。”
虎王:“……我女兒呢?”
苗靈向他拱了拱手:“我以三命為聘,虎王可願將女兒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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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王~”時旭巴巴地湊過去,拉起亦白的手,“我們雖然禮成,可烤全牛還沒有吃呢……咦,牛呢?”
他回身一看,烤全牛隻剩一個尾巴露在喜轎外,再過了一會兒,就什麼也看不見了。接著簾子一揭,司玄從裡面跨了出來:“你們倆忙忙碌碌,可別把我忘了啊。”
這下蛇王也呆了——不是隻嫁狐狸嗎,怎麼太子也跑進喜轎裡了?
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