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夠擠身王位的,堪稱鳳毛麟角……”
一頓接道:“此事十分重要,咱們回莊後再從長計議吧!”
渡船抵達孟津,前前後後走下十幾名族客,最後上岸的是一名頭包黑巾,身著青衣的中年婦人,她揹著一個包裹,持著一根藤杖,雖已徐娘半老,風姿猶勝常人。
像她如此裝扮之人,在江湖上極為常見,但茶棚之內,卻有人投給她十分詫異的目光。
因為眼珠濁渾,白內障佈滿整個瞳孔,顯然,這位風姿猶存的徐娘,是一個雙目失明之人。
她手中持著藤杖,卻並不用它探問路途,舉步之間,比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自然,在十丈以外的距離,能夠一眼瞧出青衣婦人雙目的形象,此人眼力之強,也不是常人可與比的擬的。
那目注盲婦,面呈詫異之色的是一個衣履華貴,英俊逸俗的少年。
隔桌相對的,是一名濃眉大眼,面色陰沉的六旬老僧。
另有十餘名身著勁裝,腰掛刀的大漢,在華衣少年的身後侍立著。
華衣少年忽地劍眉一挑,向身後一名大漢道:“試試她……”
那大漢應了一聲,抓起一條長凳,彈身一躍,去勢若箭,在空中微一折腰,像一片落葉一般,輕悄悄的落在那盲婦身前五丈之處。
他將長凳橫置路中,正當盲婦必經之路,然後掏出十餘枚長約五寸,藍光閃閃的毒針,將針柄斜插長凳之上,這條普通的長凳,立即變為一個有的刺蝟了。
此人輕功、內力,兩皆不凡,尤其以毒針對付一個雙目皆盲的陌生婦人,心腸之毒,也堪當超人一等。
一切準備妥當,他悄悄斜退五步,雙目炯炯,睨視著那逐漸走來的青衣盲婦。
對一個盲目之人橫凳相阻,已是不該,凳上倒插毒針,豈不是蓄意殺人。
儘管旁觀者滿臉氣憤不平之色,卻沒有一人敢於管閒事,各人自掃門前雪,誰願意平白無故的招惹是非。
盲婦走近,那預布毒針之人,臉上綻出了陰狠的笑意。
忽地,藤杖急吐,長凳凌空,毒針震出長凳,半數射進那人的身體之內,他僅僅發出一聲哀豪,便已寂然不動。
盲婦的動作太快了,像電光石火一般,令人連轉念的機會出沒有,那位蓄意殺人的大漢便已橫屍路側。
華衣少年面色微變,道:“截住她!”
他這一聲吩咐黃河渡口,立即掀起一片火辣辣的熱潮,一般事不關已之人,遠遠的退了出去,幾名如狼似虎的武士,立將盲婦團團的圍起來。
華衣少年向對面的老僧道:“師父,咱們去瞧瞧。”
老僧濃眉一聳,道:“你先去吧!”
華少年身形一轉,馳到盲婦身前,目光如電,向盲婦打量一陣道:“咱們面生得很,大娘是那一門派的高人?”
盲婦道:“老身姓荔,是天殘派上代掌門的未亡人。”
華衣少年啊的一聲道:“原來是荔夫人,在下倒有點失禮了。”
荔夫人道:“好說,閣下有什麼指教?”
華衣少年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想你會懂我的意思吧。”
荔夫人道:“你是誰?”
華衣少年冷冷的道:“我名殷松風,武威王就是家父。”
荔夫人道:“咱們有仇?”
殷松風道:“對不起,適才只是對在下的觀察作一證明而已。”
荔夫人哼了一聲道:“以殺人的陷阱,對付一個雙目失明之人,這只是為了證明閣下的觀察?”
殷松冷哼道:“但咱們卻付出了一條人命的代價!”
荔夫人道:“這叫做禍福無門,唯人自招,閣下如果別無他事,老身要失陪了。”
殷松風哈哈一笑道:“說的是,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夫人傷了一條人命,對去留就該有所選擇了。”
荔夫人道:“此話怎講?”
段松風道:“像夫人這般身手,王府中願意重金聘用,殺人之事,自然也不再追究……”只受了一點輕傷。
這位居心叵測的王子,真正的動了殺機,舉手之一揮之間,那位面色陰沉的老僧及十餘名勁裝大漢,便一起加入戰團行列。
他們不是各自為政,是排列一種六合陣法,六合歸一,威力無邊,荔夫人功力雖高,卻難以突出陣法之外。
自午及暮,荔夫人已力戰兩個時辰,壓力在不斷的增加,她的真力卻漸漸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