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回來補請我吃一頓大餐。當即我心如明鏡,這廝玩起陰的來,無人企及。
反感升級,悔意加倍。他生日請客我拿男友搪塞,他就想轍讓你們約不成會,大家一起落不著好,誰也甭想獨樂樂。
真慶幸那對價值不菲的袖釦送給了冰山大爺,不然糟蹋了!
大概因為心情鬱悶,從來不暈任何交通工具的我,回程的路上奇蹟般的暈車了,半癱在椅子上幾乎呈昏迷狀,全封閉的車廂導致一口濁氣堵在嗓子眼,十分想找一地兒大吐特吐,掏空身子才舒坦。
B市距離我所在的城市不遠,中途不會停車,我只好一直憋著忍著,不清楚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乘務小姐用甜美的聲音開始表述目的地的人文、歷史,我一手捂住嘴,熱淚盈眶,故鄉啊母親,可算到頭了!
下了車一溜煙衝進汽車站的公廁,痛苦而淒厲的瘋狂嘔吐,等我吐乾淨了胃裡所有存貨,到洗手檯洗臉時瞅見鏡子裡有個臉色蒼白慘淡的女人,嚇得差點脫口大吼:你是誰!?
渾渾噩噩,懶懶散散的晃到車站大門口,外頭路燈下站著的一枚頎長身影立刻吸引了我的目光,我錯愕的對上一雙黢黑又清澈透亮的眸子,其內流淌出堪比霓虹還絢麗的光彩瞬間照亮了夜幕。
他怎麼會來?
匡恆緊蹙濃眉,兩三步來到我面前,他嗓音暗啞的問:“身體不舒服?”
“……嗯,那個……我好像暈車了。”我傻傻的說。
他一把接過我的行李,腦袋到處張望,“跟我來。”
我腳底打著飄的跟他走,突然他停下,我也趕緊停下,他回頭衝我招手,“來呀。”
我狐疑的用眼睛丈量了一下我們之間的距離,一臂之遙,躑躅上前,愣愣的瞪著他,他波瀾不興的反瞪我,“幹嘛?怕我把你賣了?”
我抖著嘴角抽了抽,冰山大爺說的笑話都那麼冷。為了配合他,我也貢獻一冷笑話,“放心,我不會替你數錢。”
一抹笑意冉冉在燦如星辰的眼裡升騰,彷如春風吹過枯敗灰色的大地,我吐得火灼過的喉嚨立時泛起絲絲清甜,這位爺笑起來的威力不是蓋的,居然還有治病救人的功效。
“別傻站著了,走吧。”他帶著笑聲說。
他領我走進一家飲品店,我望著花花綠綠的飲料目錄正考慮喝什麼,一隻大手忽的襲上腦門,我下意識縮脖子,他命令:“不要動。”
我僵直,他的手平貼在額頭,溫熱的掌心對應出我冰涼的體溫,接著他又把手按到我的後頸,然後再擱回自己頭上,“吐了嗎?”
“吐了。”我老實交代。
他朝櫃檯裡的店員說:“蜂蜜綠茶,溫的。”
“好,請稍等。”店員熱情有禮的回答。
我期期艾艾的說:“呃,我暈車,不是喝醉了。”
他睥睨我,“反正狀況差不多,你不是吐過了,蜂蜜潤喉。”
“是嗎?”江湖郎中不可信,何況是半吊子的。
他拿過調配好的蜂蜜綠茶塞到我手裡,“知道自己暈車,為什麼不提前吃暈車藥?”語氣中含有責備。
“我過去不暈車的。”
他嘆氣,“少說點話,聲音像沙石碾過似的。”
我悶頭喝了口蜂蜜綠茶,壞人!
“肚子餓不餓?”他問。
“不餓。”賭氣。
“……送你回家。”無奈。
哼!
我又習慣性的跟在他身後,一臂之遙。他走了兩步停下,感覺我也停下,他揚頭看天,似乎放棄了吧,繼續走。
我得逞的賊笑,嘿嘿~氣死你。
惡作劇的一腳接一腳去踩他拉長在地上的影子。踩你的大腦袋;踩你的刀削肩;踩你的猴子屁股……不知何時兩顆眼珠子滴溜溜盯上了他垂在身側的手。記得他留給我的第三印象:手指修長,指甲修剪整齊,那是一雙漂漂亮亮的手。
而這漂漂亮亮的手剛剛還摸過我的頭,我的頸子。關懷原來不用非要說出口,實際的行動往往更覺貼心。
我墊著腳尖偷偷貼近他,打量了一會兒他目視前方的臉,過於方正的下巴劃開夜風,冷峻得使人不敢逼視,我轉而專注於他自然彎曲的手,伸出手在旁邊試著比來比去,到底要不要給他握下去呢?
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叫囂:握啊!握啊!快握啊!
我閉閉眼,實在抝不過打四肢百骸湧起的那股強烈執念,腦子嗡的一熱,銀牙一咬,狠狠的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