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兒見習呢,手機嗡嗡振響,尋個偏僻的角落接起,眼睛還不敢閒著注意看面前聊天的同事們。
“哎喲,我說你現在在哪兒呢?”小藍氣急敗壞的嚷,帶著些許回聲,估摸這丫頭人在廁所呢。
“姐姐,上班時間我還能在哪兒?”我一手護著話筒,儘量壓低音量。
“我就知道你丫的來前沒去看公告欄!”小藍毫無顧忌,喊得更大聲,我的耳膜都顫了。
“公告欄上貼什麼了?”我猜跟我一定有莫大的關聯,不然她反應不會這麼大。
“你們客服部正副主管名單出來了,沒有你!”
失落麼?當然失落。即使是意料中事,心裡仍隱隱作痛。不愧是美美,快刀斬亂麻,絕不手軟拖泥帶水。也好,一次來個徹底,省得夜長夢多,憋得大家都不好過。
小藍在那邊爆粗口,“什麼事兒啊這叫做?你去找林立群那廝問問清楚,有這麼捉弄人的麼?在原來的崗位上幹得好好的,如果不是衝著他的面子誰願意半路改行出家呀?真不仗義,把你弄去拋頭露面、打雜跑腿,到頭來什麼沒混上!”
“不能怪我師傅,是我自己起了野心想升職,當不上主管……大概因為我能力欠缺,技不如人。”
“喂,餘雅雅你吃錯藥還是腦子進水了,你哪裡能力欠缺了?哪裡技不如人了?他們挑的那倆主管明顯一大豬頭一小豬頭,趕不上你萬分之一根毫毛,瞎子都知道選你!”
“……”
“不對啊……你等會兒!”小藍在我沉默中推敲,她突然說:“我發現你超級冷靜的,你是不是早知道結果了?”
“嗯……算是吧。”我含糊其辭的答,這時會議室門口走進來幾個人,分別是美美和另外兩個同事,我想正副主管應該就她倆了,於是趕緊說:“得,上班了,有事兒遲些再說,我掛了,拜。”
小藍尖叫:“中午咱倆碰頭,老地方,不見不散!”
我不由得失笑,我們碰了頭又怎麼樣?早已板上釘釘的事實,身為“草根階層”基本無力迴天,只能聽天由命。
收好手機,美美召集大家上前列隊,我施施然走入佇列,磊落坦蕩的直視她的一舉一動。奇怪,多年來在她跟前我總止不住的戰戰兢兢,瞻前顧後,如今甩到包袱輕鬆自在的感覺出乎意料的美好,笑容始終掛在臉上。這似乎讓美美覺得刺眼,故而沒正眼瞧我一眼,為此,我笑得愈發的深了。
正副主管的位子終於落實清楚了,說起來美美待我還算不薄,分了個接線組的組長給咱,手下管著五六個小姑娘,辦公室在總部大樓勿需下門店直面客戶,可惜惟一美中不足,客服熱線24小時開通,咱今後得值大夜班。
下班後匡恆來接我,車上把新工作安排報告一遍,他聽了沒什麼的聳聳肩,“到時候少吃點宵夜,多備些潤喉糖,免得口腔潰瘍。”
“喂,我說你這人咋從不想我點好的呀?”
“我是關心你。”
“我謝謝你。”
見他把車往繁華鬧區中心開,忍不住問:“你發財啦?上這邊吃飯等於燒錢,而且不管飽。”
他說:“慶祝你倖免失業,吃頓好的。”
我想了想,“這位爺,你該不是料中今兒我升職失利,所以大清早就說出來腐敗。”
他輕描淡寫的瞟眼我,“嗯,我神了吧?快來拜拜。”
我也學他的樣兒,瞟眼他的寶相,揮蒼蠅一樣擺著手說:“拜拜。”
他突如其來一撂爪子掐住我一邊臉頰向外擰,痛得我口不擇言吼他:“姓匡名恆死阿光,你當是捏泥人不會痛是不是?還不撒手!?”
他改揉我的發頂,大力的搓著道:“上哪兒學來的?沒個正行!”
七手八腳扒拉他,想說開車不認真也不怕出事兒,然後才後知後覺發現車子已經四平八穩停在車場裡了。這廝甭管幹什麼都算計得剛剛好,方便自己可以肆無忌憚。
不得不寫個“服”字送給他。
我奮力梳理一頭亂糟糟的長髮,他則拎著我的包先下車,壓根不搭理我的罵罵咧咧,愜意的斜倚車頭,透過車窗衝我賊笑。
我氣呼呼的推開門,一腳險些要落地,耳邊聽見一道熟悉女嗓,“哥,你來這兒吃飯啊?”
下意識回頭,當即與女嗓的主人近距離打了個照面,我們兩個均是驚得一愣,她道:“餘雅雅,怎麼是你?”
我還想問呢,怎麼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更可是咱犧牲睡眠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