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
之後,兩名刺客的身份也被查清楚了。死的那個是富蘭克林的隨從,活著的那個是查爾斯?福克斯。
由於兩人的身份牽扯到英格蘭、北美,甚至還可能和巴黎的某些與富蘭克林、查爾斯?福克斯私交甚密的權貴,為防止事情外洩,在迪昂不在巴黎之時,路易從外省召來了一系列平民出身的能力出眾的警探。其中,精通神學、邏輯、數學的年僅二十三歲的約瑟夫?富歇被他選為總探長。
約瑟夫?富歇是南特人,年少時曾在當地的神學院受教育,而後又成為了教師,再然後便透過考試進入了政府任職。這是一條極為普通的成長道路,現時的幾乎所有他這個年齡的低層官員皆是如此出仕。
不過,一條普通的道路也會被一個不普通的人無聲走過。
在路易眼中,富歇的才學並不比巴黎大學中的大學生高多少,他的能力也並不比同僚強多少,可他有著大學生、普通官員所沒有的審時度勢能力和野心。正是看出了這點,路易才會對他委以重任。因為審時度勢才能為人控制,野心才能真正辦成事,相比之下,正直之人便不太容易被人掌控。
八月底,富歇便將調查報告送到了路易手中。
報告指稱查爾斯?福克斯曾經拜訪過富蘭克林,其後又與另一位刺客、富蘭克林的隨從亞當長期在喬治安娜地庇護下度日。因此,富歇認為刺殺與喬治安娜不無關係,甚至有可能就是她安排了這次刺殺,擋槍不過是為了排除嫌疑。
證據太過確實,查爾斯?福克斯和亞當於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喬治安娜位於宮外的宅邸,無論是喬治安娜的隨從,還是鄰居都能證明。最為關鍵的是,僅存的活口查爾斯?福克斯在被拷打得半死不活的情況下親口招認了。
路易將報告往辦公桌上一拋,不冷不熱地對富歇問道:“你就會給我這些垃圾嗎?”
年輕的富歇惶恐地眨了眨眼睛,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說:“陛下,現在只是找不到喬治安娜小姐的動機,我只是透過證人的證言進行了合理地分析。當然,喬治安娜小姐為您擋了一槍,雖然有可能是為了免除嫌疑,但考慮到手槍的不確定性,這一懷疑可以排除,她應該不是幕後主使人。”
“前言不搭後語!”路易暗暗評論了一句,但這也讓他看出了富歇宛如變色龍一般的變化能力。
“她當然不可能是主使者。”路易佯怒道,“繼續去調查,但是要秘密。”
“是。陛下。”富歇回應後便告退離開。
正是為了秘密,富歇才會被調入巴黎。若刺客只有查爾斯?福克斯,或另一個刺客不是富蘭克林身邊的隨從,那路易並不需要如此小心謹慎,他只是擔心這件事的背後真有富蘭克林在介入。
富蘭克林在歐洲就已經極為出名,在北美便不難想象他的名望到了什麼程度。他今日若是刺殺法蘭西國王,明日便可能鼓動北美人叛亂。他在巴黎時又是那麼明顯地反對北美被法蘭西兼併,其介入刺殺顯得頗有道理。
在證據方面,富蘭克林的隨從是刺客,隨從有可能出於本心,也可能是接受富蘭克林地調遣。最為重要的是,相比起為刺客提供住宿地的喬治安娜,他更有下手的動機——為了北美**。
雖然查爾斯?福克斯並沒有將富蘭克林供出來,可輿論已經認為這件事和北美不可能沒有關係。路易深居宮內,也不得不重視民意。謀害國王一事必須要有一個被人取信的說法,否則國王的威儀便會受損,日後也不會再有人對國王保持敬畏之心。但是,這件事關係重大,實在是不能隨便尋找一個說法。
在這件事上,路易對富歇有些失望。他雖然知道這件案子難以調查,證據實在是太明顯,件件都足以令喬治安娜難脫干係。不過,問題也就在證據太明顯上,查爾斯?福克斯的口供也更像是在誣陷。最為重要的是,富歇沒有看出民眾是不可能相信已經被謠傳為“國王新任情婦”的喬治安娜會是刺殺案的幕後主使者。
富歇離開後,路易本想去看望喬治安娜。喬治安娜不僅沒有受到致命傷,而且恢復狀況也很良好,但她畢竟有庇護查爾斯?福克斯的前科,不得不留在宮中休養。
正當路易站起來之際,卻只覺腹部絞痛厲害,不得不坐回了椅子,既而連椅子也坐不住,翻倒到了地上。未免疼痛難忍叫出聲來,他乾脆讓牙齒咬住右臂,一來用疼痛抵消疼痛,二來也能防止被人發現。
這些日子來,疼痛每隔幾日便會出現,路易驚慌之餘也將此事告知了米倫醫生,結果米倫醫生也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