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俗,甚至曾經想要放棄治療,要不是她纏著他、賴著他,也許他早已經放棄,這樣的他一旦知道舊疾復發,怎麼可能樂觀?
所以她必須隱瞞,非瞞不可,她寧可傷的是自己,也不要他因為腦癌復發而自暴自棄,她想要的是他好好接受治療,可是……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心願,卻這麼難以實現?
卓兆宇惱火地將抓在手上的另一隻琉璃花茶杯用力往地面砸下,碎落一地。
藍莓傻愣地看著飛濺一地的碎片,感覺被砸碎的是她的心、她的愛,盈在跟眶的淚水終於滑落。
拾起碎片裡的另一張照片,卓兆宇大步走到她面前,強迫她看個仔細。“瞧,這一張比較清楚,你可以不用狡辯了吧!”
說!跟他坦白!為什麼都到這當頭了,她還是不願意承認?
難道她就這麼痛恨曾經愛過他?不……不是愛過他,而是利用他,假裝愛他!
她不願意面對他們曾有過的一切,而失去記憶的他卻想要找回那一切,所以沉浸在愛情裡的人,只有他?
多可悲……他只是想知道,她愛不愛他……有沒有愛過他……
“……我不是。”藍莓抿緊唇,咬著牙說,“兆宇,我敢對天發誓,我對你的心沒有變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什麼叫做為我好?我只要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每個人都在欺騙他,每個人都在說謊,他不知道還能相信誰,甚至連自己都無法相信,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藍莓抿嘴無法言語,不能響應。
“……是嗎?”卓兆宇冷冷瞅著她,突地低低笑了,接著猛地扣緊她的手腕,用力扯過她往外走。
“兆宇!”卓弁貞趕緊追上。
“滾開!”
卓兆宇在雨中暴咆,扯著藍莓坐上他的車,隨即發動車子,像是不要命地在狂亂雨夜中駛離。
“兆宇!”卓弁貞見狀,趕緊回到自己的車庫,開出車子追逐而去。
效能極佳的跑車在雨夜的大道上疾速賓士,卓兆宇無視路上的車流量不少,飛快轉動著方向盤,在車與車之間不斷左右飄移,從市區一路狂飆進入郊區。
“兆宇,你要去哪?”藍莓緊張不安,直瞅著面色瘋狂的他。“開慢一點,弁貞在後頭追,這樣很危險!”
她看向後頭,發現卓弁貞的車已經被淹沒在後方的車陣裡,遠到幾乎看不見。
“直到現在,你還是在乎他!”卓兆宇的胸口劇烈起伏,握著方向盤的長指骨節也泛著白。
“不是!我跟他根本就沒怎麼樣!”她對於弁貞,只有兄妹的情感,再多的什麼都沒有,因為從一開始,她的心就被綁在他彷彿與世隔絕般的世界裡!
“怎麼?五年前被我捉姦在床,五年後又讓我目睹你們抱在一塊,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可以否認?”他惱聲暴咆,方向盤一轉,車子失速朝左邊急衝而去,轉入一條山道。
藍莓險些驚撥出口,趕緊抓著門杆。“你胡說什麼?哪來的捉姦在床?”她臉色死白,懷疑根本是方健偉胡亂造謠。
“你什麼都不肯承認,對吧?”卓兆宇專注在路況上,分神冷冷瞅了她一眼。
“帶你去一個,你絕對會坦白身份的地方。”
她面如死灰地看著他,窗外的滂沱大雨幾乎遮蔽道路,但她認得出他要去哪。
“琉璃工坊的老闆認識你,我去過一趟,問過關於洪有梅的事,他提過洪有梅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孩,一個人前去,萬分期待……”
他說著,幾乎可以想見她臉上的喜悅,而嵌在杯底的照片,明明就是他們的合照……嵌在杯底看不見的地方,嵌在她最喜歡的花茶杯裡,那是多麼隱晦不想讓人發現的區塊……
不對!這樣的她,怎麼會愛上卓弁貞?
心中的怒意在瞬間化為沒有出口的困惑,讓他閃神。
“兆宇!”藍莓看見前頭的急轉彎道,卻沒看見他轉動方向盤,隨即抓住方向盤往她的方向一扯,車頭迅速往右轉,卻因為方向盤轉動的角度太大,讓車頭右方結實地撞往山壁。
砰的一聲,一聲巨響,前座的安全氣囊彈跳蹦出。
撞擊力大到讓沒有防備的卓兆宇腦袋空白了下,呆了兩秒才發覺胸口泛起被安全氣囊撞擊的痛楚,他側眼看向身旁的藍莓,發現她竟側倒在車門上。
“藍莓!”他喊,但她沒有回應,他手忙腳亂的扯掉彼此身上的安全帶,將她拉到身旁,她卻動也不動,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