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撐得住嗎“
“綠拂,你現在身受重傷,又能幫我多少,如今我內力已經全然恢復,上次的宴席上你也親眼看見了,不用為我擔心,狼邪並非虛名。“
綠拂仔細想了想亦覺自己如今百無一用,說不定留下來也是拖累。
“侯爺”未言語已是淚婆娑。
“男兒有淚不輕彈,各人有各人的命,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回去見你。“
這一聲承諾重如千金,綠拂亦不敢再冒犯糾纏,“侯爺,我在侯府等你,你一定要回來。“
“好,你也千萬保重,一旦有風吹草動,趕緊躲起來,知道嗎”
二人就此拜別。青山綠水,流轉無邊,而這一次的分離或許就是今生的永別。
綠拂是一個殺手,是一個輕易不動情的殺手,可現在,他難以平靜,他策馬在山間狂奔,仍由風吹乾眼眶的淚滴,風中似乎縈繞著杏花侯最後的叮囑“遠走高飛,不要回來。”
大山深處,幽靜森然,一座別邸平地而起,雖沒有九墨曜那樣的異域風情,卻依舊森嚴有序,一道清泉繞宅而過,門前連一個侍衛都沒有,大門洞開,彷彿誰都可以輕易入內,但你一旦踏足侵犯,立刻就會被埋伏的侍衛割喉而死,一擊斃命。
白衣人翩然而至,無懼無畏,他只有一把刀和一顆孤膽。
沒有人喊“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沒有人對他使出暗器,只有身姿妖嬈,蒙著面紗的白衣女子排成兩列為其開路“貴客光臨,教主特命我們帶狼邪大俠到內廳休息。”
王良琊點頭致謝,九墨曜的飛簷畫角映入眼簾,夏飛絕在此地勞師動眾的建了一個別邸,到底意欲何為他難道真的想一統武林
他在內廳裡等候夏飛絕,這一等,便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他一個人遠望空谷清幽,白雲漂浮,但覺心緒飄得很遠很遠,謝孤棠此時在哪兒
沒想到他牽掛的人面目全非的出現在他面前,一襲綠衣的夏飛絕拖著一個渾身血汙的人出現在空地中央,那個人抬首的剎那,王良琊已驚得說不出話,不過區區數日沒見,夏飛絕就下毒手將謝孤棠折磨成這個樣子
他匆匆跑下臺階,欲上前扶起謝孤棠,卻被伸出來的刀戟擋住去路,可最讓他心寒的還在後頭。
“呸,你給我滾,我不要你救。”
他縮回手啞然失笑“我可沒說我是來救謝大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流言
“那你為何陰魂不散“謝孤棠吐出最後一絲力氣,咬牙切齒地瞪著王良琊,王良琊撥開九墨曜弟子的刀戟,走到墨衣人面前道:”王某此次前來是為了拜會故人。“
“故人“謝孤棠烏黑地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慮,“故人何在”他嗓子都啞了,想是這些天發瘋吼破了喉嚨。
王良琊附在夏飛絕耳畔耳語了幾句,綠衣人的唇角漸漸上揚,勾出一個輕蔑的弧度,他鳳眸斜飛對手下吩咐道:“送入九星閣,好好照顧謝大俠。“
“是遵命“
兩名九墨曜弟子帶著謝孤棠離去,王良琊與夏飛絕並肩站在一片空曠的場地上,大山深處氣象萬千,一陣烏雲驀地遮住晴空,七月的雨總來得特別急。
“下雨了,咱們到平山亭去吧,夜觀山雨也是一番風致。“夏飛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王良琊先去平山亭休憩,他處理一下教中事務就來。王良琊望著夏飛絕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果然不是當初那個夏小雨了。“
漫天大雨,瓢潑般散落天地之間,層層水滴順著平山亭的簷角墜落,宛若織起一片珠簾,王良琊獨斟獨酌,好不愜意,瓊漿玉露入喉,有些微醺的醉意,可惜始終是不會醉的,這麼些年,他何時醉過
一個人影,濃妝豔抹而來,他舉著油紙傘,豔紅色的衣裳宛若開在荷塘的芙蕖一般,身影卻是單薄的,彷彿禁不起大雨沖刷,一不小心就要融化在天地間。
人影漸漸清晰,來者收傘,步入平山亭,斜風細雨飄落他的眉發之間,不顯邋遢,反而勾勒出瀲灩風情,這個人的輪廓嫵媚中有肅殺之氣,明明是男人,卻生得貌若好婦。
“亦了“他一笑,酒杯沒有拿穩,灑落了一亭酒氣。
“看了我這扮相不錯,竟連侯爺也唬住了。“他笑得眉飛色舞,掩不住的得意。
“小雨。“遠處山色空朦,群山若隱若現,下雨的時節總會令他憶起這個名字,還有那個單純莽撞又膽小如鼠的男子,沒想到數載未見,他脫胎換骨,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