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習慣。
出門不闖禍,是非躲不過。
就在夏小雨走神地散步之時,一股腐臭燒焦的味道撲面襲來,前方一抹紅影繞著一鼎香爐打著轉,夏小雨機敏地繞到樹後,半露出一隻眼睛窺伺而去,那個小巧玲瓏的身影梳著兩條小辮,她似乎感覺到了周遭的動靜朝四周掃了一眼,迅疾又收回視線,這一望不打緊,夏小雨竟猛然發現此人是裘家的二小姐裘亦萍。
蠍子、蜈蚣、毒蛇,鼎上輕煙縷縷,火光大作,原來這小姑娘玩什麼不好竟玩起了苗疆的毒盅,夏小雨雖則見識少,可也聽聞過這等玩意兒,沒想到這嬌俏可人的小姑娘竟然有此等愛好,心下駭道:“幸好沒被她發現。”
夏小雨再也不敢多加逗留,轉身就一溜煙滾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暗暗安慰自己道:“就當沒看見,就當沒看見。”
時光如梭,歲月流水之間,裘家也任謝孤棠與夏小雨白吃白喝了大半個月,這期間武林豪傑走了大半,倒是王良琊一刻都不肯離開,然而王良琊卻再也沒有主動騷擾過他二人,不知心底在打什麼鬼算盤。
太湖湖面上風平浪靜,只聞寒風掠境,不見湖底波瀾,裘家大宅中一派祥和,只聞賓主祥和,不見驚濤駭浪。
然而,該來的終將會來,那封戰書所定的奪刀之日已漸漸逼近,謝孤棠也該去刀冢之中待命了,提前三日入得其內,保不準狼邪會不會出其不意地突然出現,這連日來裘家亦加派了守衛,派謝孤棠去刀冢簡直就跟死刑犯上囚場一般,好菜好飯先供了起來,美酒佳餚也一絲不漏,但凡是謝孤棠的要求無人敢忤逆。
原因無他,刀冢雖在裘家後山深處,可饒是裘家人也不願靠近那陰邪寒涼之地,折損功力事小,折壽是大,那刀冢中的血剎刀也成為了震山之寶,碰是不敢碰,供卻還得供著。
夏小雨儼然已成為謝孤棠身邊的死士,他對謝的衷心程度直逼綠拂對待王良琊,這其中幾分愛慕,幾分忠誠,幾分兄弟情誼,他自己說不準,今夜月明星稀,冷月高懸西天,謝孤棠吃過別宴之後便帶著夏小雨向後山刀冢出發了,酒席上王良琊搖著描金摺扇,雲淡風輕地敬酒,渾然不露半分心思。
他只是悠然一嘆道:“謝大俠保重。”
“侯爺身子骨單薄,是夜風起也就不要到處走動了,謝某多謝侯爺送行。”謝孤棠亦恭恭敬敬,頗有風度的回敬一杯,誰也不知道昂首對飲杯中酒時,那一夜的決絕早已成了心中的兵荒馬亂。
世間最難過莫過昔日兄弟今日仇敵,手足反目實在悲苦,聞者傷心,見者濺淚,只是這一團和氣下的刀光劍影誰也看不到、摸不著。
千里之行終須一別,裘儼然肅穆地望著謝孤棠道了一身珍重更調遣了幾十號人馬隨行,然而刀冢卻只能留謝孤棠一人進去,夏小雨再三央求下也總算混了進去,刀冢外徹夜燈火通明,謝孤棠就守在血剎刀邊一步不挪,飯菜由專人遞到門口再由夏小雨送進去。
如此往復三日,終於到了那至為關鍵的一夜,裘家大老爺裘儼然在廳堂內坐立不安,他不知道那個銷聲匿跡了七年之久的狼邪會否真的出現,如果出現,又會否真的殺個片甲不留他蹙眉抬頭望天,左思右想也只能嘆一聲“菩薩保佑”
刀冢之中,涼風嗖嗖,血剎刀上不但沒有熠熠生輝反而起了一道鏽蝕,刀斜插入月牙泉中,一眼望去如兩輪彎月,怪石嶙峋臥倒在泉邊顯得洞內更加寒氣入骨,謝孤棠嘴唇泛白將自己的長刀杵在地上,深潭似地眸子死命盯住地面一處發呆。
“咳咳,謝大哥,要不要喝口酒暖暖身子”
“不要”謝孤棠驀地揮刀砍向夏小雨,夏小雨嚇得朝後跌坐在地,喃喃道:“謝大哥”
謝孤棠手按在刀柄上,不斷抽著冷氣,他額上滲出涔涔冷汗閉眸不語。
“小雨,過來給我暖暖好嗎”脅迫又誘惑的語氣,謝孤棠挑眉一笑,露出懾人一笑,夏小雨乖乖就範便湊了過去,雙手環在他脖子上用周身的熱量溫暖著面前冰雕一般的人。
“謝謝你”說著雙唇壓上夏小雨的薄唇,這一吻抵得上千恩萬謝,此地除了一柄血剎刀誰也管不到,倒比那外頭還要逍遙快活幾分,正待二人慾共赴**之樂時,磐石後忽然響起一串銀鈴聲:“嘿嘿,不知羞,不知羞,兩個大哥哥在幹嘛”
紅衣少女從山洞後一蹦一跳地做著鬼臉跑出來,她腳下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緩緩朝這邊爬行而來。
“裘亦萍”
被裘家二小姐撞破這等醜事,出去了豈非笑掉人家大牙,夏小雨驚得立刻整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