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劍譜裡一個個風花雪月的招式名在他腦海中散落成漫天飛舞的杏花,別人偶得武林秘籍苦練必可稱霸一方江湖,他練了個半調子結果尚未出師就折兵而返,這孱弱的手腳以後怕是再也不能修行武功了。
然而背後的殘劍竟然還在,這把劍破舊不堪,廢無可用,所以沒人惦記,到頭來他還是一人一劍,卻連這殘劍也拿不動,提起來輕轉手腕,疼痛難擋。
“叮”劍掉落在地,他扼住手腕,疼得扭曲面容,月下清輝也掩不住滿眼傷悲。
“你這是幹嘛呢有空就把劍譜給我默背下來,別耍花樣,咱們越過這道山就快到南疆境內了。”紅錦理了理包袱將馬拴在大樹上,這一路夏小雨都很乖,興許是丐幫的教訓太讓他心寒,亦或確實對謝孤棠心死,平時嘻嘻哈哈的表情現在成了愁苦臉。
紅日噴薄而出,晝行夜宿,馬不停蹄的行了大半個月,終於抵達了九墨曜的所在,那是一大片廣闊的湖泊,九座小島星羅棋佈,遠處山清水秀,七座島較大,遠觀如天上北斗,更有百年古樹亭亭如蓋茂密成林,當真一片世外桃林。
南疆氣候潮溼溫潤,四季如春,此刻清風拂面,攜來異疆風情,稍稍開啟了夏小雨心懷,他陶醉在這美景之中,一時也忘了桃源深處武林中最聳人聽聞的魔教所在。
九墨曜神秘可怖,相傳豢養著一批死士殺手,七年前為禍武林紛爭不休,其掌門人面目神秘、不辨男女,從未以真面目示人,他們的行動不問原因,不問目的,但凡出手,定然不會無功而返,而七年前他們做了一樁聳動朝廷的大事綁架當今聖上的七皇子。
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本不該涉及朝堂之事,可九墨曜竟然公然與朝廷對抗,宣稱當今皇上殘暴不仁,必要還以顏色,在長達一個月的僵持之後,朝廷派精兵奉上大量金銀珠寶,九墨曜終於鬆口放人,然而這名小皇子的下落卻再也無人知曉。
踏入九墨曜的人,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嗎
紅錦解開繩索,小舟便蕩入湖泊之中,她嫻熟地搖起船槳,在湖面上劃開一圈圈波瀾,陽光落在湖中泛起碎金般的光澤,遠處的宮殿獨具異域風情卻又不失中原韻味,一種奇異的融合,雕樑畫棟不輸富饒江南。
穿過這片水榭澤國,紅錦將小舟停在一處小島前面,催促夏小雨下船,前方兩名面籠薄紗,一身白袍的守衛手持刀戟上來問話,“令牌”
紅錦摘下腰間令牌晃了晃,兩人二話不說讓出一條道。
大門轟然開啟,又重重關閉,夏小雨驚得渾身一哆嗦,一望無盡的漆黑令他迷惑,這竟一陽光照耀不到之處,天上微弱的光芒是懸起來的一輪彎月。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這是九墨曜的月還宮。
“人帶來了嗎”黑暗深處響起一個清澈的男聲。
“帶來了,宮主”
燭光一耀,轉瞬熄滅,那一瞬之間,那人眉心一朵白色花紋刺住了夏小雨的雙眼,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作者有話要說:
、開眼
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非要弄得黑黢黢的夏小雨提心吊膽的跟上了宮主的步伐,那男人下腳極輕,恍惚以為他是黃泉引路人,一路向前飄去,腳下是血池翻湧,無量地獄。
燭火乍起,一道微光從後側牆壁射去,一名白衣人被關在巨大的籠子中,身邊羽毛如雪花綴滿大地,他垂著頭似一隻死去的白鶴,月還宮宮主抬腳走上去開啟牢門,輕輕撥弄了一下那男子的身體,沉甸甸提不起勁,輕飄飄如骨頭散架,原來他癱瘓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宮主回眸一笑,眉心的白花開至荼蘼。
夏小雨被這月還宮宮主驚世駭俗的容貌給震住,這男子五官秀致,面如冠玉,那是一種撲面而來的平之美,乍看平平無奇,組合起來卻驚為天人,尤其是他的眉色與髮色,竟如皓雪一般純白。
“不,不知道。”夏小雨怯弱的應答,籠內傀儡一般的男子似乎斷了骨頭。
“多年前,江湖上名聞一時的蓮花樓樓主李亦坤於東海之濱與他的宿敵比試,那一戰他本勝算極大,誰知到了關鍵時刻卻被至親好友出賣,他墜落懸崖被狂風巨浪捲走,世人皆以為他死了,那之後他那名好友變成了蓮花樓樓主,武林中人皆以為是李亦坤武功不濟,豈知是餞行酒中被人摻了毒,他的未婚妻也遂了那名男子,他渾身筋脈俱斷,後腦受了重創從此便是這樣了,痴呆兒一個。”
月還宮宮主從衣兜裡取出小藥瓶,倒了幾顆藥丸到手中,“來,亦坤,乖”籠中男子順從地吞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