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啊,從小就被大哥放在心裡面了。他大事聰明,小事糊塗,心軟,愛哭,對家人很護短,超級愛吃甜食。這樣的人,世上有幾個?”
我頓時呆住,頭髮一根一根豎了起來,再一根一根塌下去。
“爹……爹……你別嚇人啊,快吸氣!!”
我張大嘴吸了一口氣,尖叫道:“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這是亂倫啊!!!!”
席願一把捂住我的嘴,“你小聲點!亂什麼倫?福伯前幾天才告訴我,大哥的娘根本是抱養來的,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再說了,反正不生小孩,到處撿就行了,你在意那麼多幹什麼?”
“就算是這樣也絕對不可能啊!我師父會打死小炎的!再說了,他們兩個人四處雲遊,已經好多年沒有音信,誰知道他們現在走到哪裡去了,根本找不到人啊。”
“………爹,你在說什麼呢?你到底明沒明白我說的那個人是誰啊?”
“我當然明白。大事聰明小事糊塗心軟愛哭護短愛吃甜食嘛,你都說的那麼清楚了,我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人世上根本沒有第二個!”
“哦?那你說說看,那人是誰?”
“當然是我爹,小炎的外公啊!”
“>_<…………”
“小願?……小願!你怎麼暈過去了?來人啊………”
席願虛弱地抓住我的胳膊,呻吟著道:“……爹……,你真的是……毫無自知之明……我乾脆挑明瞭給你說吧,我所說的大哥喜歡的那個人,就是指的你、你、你!明白了吧?”
我連眨了幾下眼睛,拍拍胸口,長吁一口氣,“還好還好,只要不是我爹,別的人都好說。嚇死我了,如果是我爹的話,那就真的一點成功的指望也沒有,我可捨不得小炎這麼慘。你剛才說的是誰?誰是李…李倪倪……好拗口……”
席願咬牙切齒道:“是你!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是你!”
“我……”
“對!”
“你說是我……”
“沒錯!”
“我?!!!!”我跳了起來,隨即又傻傻地呆住。
席願嘆一口氣,“大哥那邊我什麼都不會說,你也可以繼續當作不知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認真想一想。是你也沒什麼,比是爺爺要好得多吧?我先回去了……”
二兒子的腳步聲遠去。我蹲了下來抱著頭,準備認真地想一想,可過了好半天,腦子裡仍是一片空白,不知該想什麼才好。臺上又陸續出來了幾個歌女獻唱,我既然腦中空白,乾脆就蹲在那裡埋頭聽歌,腿慢慢地麻了起來。
“這位仁兄,請問你不舒服麼?”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抬起頭,隔著帽紗看過去,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著月白緞袍,眉目舒展,令人見而忘俗。
我忙站起身來,不料因為膝蓋痠軟,足下一個不穩,向前跌去,幸好那年輕人飛快地伸手一把扶住,不過頭上的紗帽卻脫落下來。
“謝謝你啊。”我點頭致謝,見他呆呆地看著我的臉,伸手戳戳他,問道,“你怎麼啦?”
“…沒……沒什麼……你坐在哪個棚子?我扶你過去吧?”
“我坐在卓飛文公子的棚子裡,不麻煩你了,自己走沒問題。”
那年輕人一怔,臉色略略有些發白,遲疑地問道:“據我所知,卓公子的棚子裡招待的是從揚州來的原太守席大人一家,請問您是席老太爺吧?”
我吃了一驚。凡是初次見我的人,還從來沒有一開始就認出我是當爹的人,這孩子的眼力不錯啊。
“我曾聽他描述過您的樣子……他一點都沒有誇張,您真的,長得很美……”
“你認識我家小炎還是小願?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那年輕人躊躇半晌,咬了咬牙道,“我姓元,叫元敏……”
我想了想,這個名字也未見得有多難聽,這孩子何至於這麼說不出口?正覺得奇怪,突聽得席炎在不遠處道:“爹,齊媽說你去樹上跟小天一起坐,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我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自然一點:“我正準備過去呢。”
“我送你去吧。”席炎過來扶住我轉身就走,仿若根本沒看見我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人,連眼角也沒瞟人家一下。
“炎兄……別來無恙?”元敏踏前一步,顫聲道。
“還好,沒有被人斬盡殺絕。”
“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