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付出代價的呢……只是……不是由我來收取……”
安緹諾雅靜靜地躺在床上,與髮色相同的睫毛密密地低覆著,在蒼白如紙的,半透明的臉上,留下淺淺的投影。
明明是躺在那裡的軀體,柔軟的絲綢床單上卻看不到一絲皺褶,也沒有一點凹陷的狀態。彷彿眼中所見的,僅僅只是一個幻象的投影——而實際上,那兒一無所有。
輕薄的夏日織物覆在她瘦削的身體上,幾乎能看到隱在白色襯衫下,肩胛骨的形狀。但卻無法用目光分辨出,胸口是否還有著最微弱的起伏。
塞巴斯蒂安坐在床邊,沉思著一些事情。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穿插在銀髮中,一個環狀的契約法陣,在他血色的眼眸裡時隱時現。
他在眼前舉起一隻手,修剪得圓潤整潔的指甲透著健康的紅色,白皙的手掌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不久之前,那種隱約的透明感。
他低下頭,慢慢地,仔細地,端詳著安緹諾雅的臉。
從眉毛,到鼻子,到嘴唇,下巴,然後是脖子,肩膀,手指。
他看得非常仔細,幾乎沒有錯過每一寸裸|露在外的地方,然後他俯下身,在距離極近的地方,閉上眼,深深地吸進一口氣。
過了許久,塞巴斯蒂安慢慢睜開眼睛。火焰一般不斷燃燒旋轉著的法陣,從他的左眼中浮了出來。
他抬起手,動作十分溫柔地將幾縷垂在安緹諾雅臉頰上的銀髮撥開,像是極度珍惜,薄唇中吐出的聲音低沉悅耳,宛如滑過低音提琴琴絃上的顫音。
“我的主人啊·……忠誠……可從來也都不是惡魔的本性哪……”低喃聲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塞巴斯蒂安輕輕地,將那隻手,覆上她的胸口。
黑色的,尖銳的,彎曲著的指甲,從指末長出,輕易地破開白色織物,在蒼白的肌膚上停頓了不到一秒,便輕輕刺了下去。
泛著螢光的,淺金色的血液,從指甲刺入的位置,緩緩溢了出來。半透明的身體,幾乎能看到,手指探進去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