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昏睡,並且這種昏睡是不定時的,沒有任何特別的徵兆。
儘管阿修羅族想盡了各種辦法,天帝也特許阿修羅王在征討時獲得的一切戰利品,只要能產生一點效果,都不需送到善見城來。
但無論是多麼珍惜的藥物,也都沒有能讓安緹諾雅的身體情況好轉一點點。
這件事,在神族之中,也算是被議論了頗長一段時間的奇聞——畢竟,會“生病”的天人,那可真是太罕見了——因此天界諸人倒多數都知道這一情況,也沒人對此表現出意外的樣子。
到了山腰,靠近留下坐騎的位置時,吉祥天撈起掛在腰上的一枚龍牙哨子,吹了一聲,哨子發出響亮的聲音。
很快,眾人就聽到風雪聲裡多出一陣撲翅聲,由遠及近,只看到一團金色在白茫茫中飛速靠近,還沒到近前,突然“刷拉”一下,從空中墜了下來。
吉祥天嚇了一跳,小跑著過去,卻見那鵬鳥再次像先前那樣將腦袋縮到翅膀底下,不斷地發著抖,甚至將兩隻粗壯的橘紅色的爪子也收進了鳥腹下面。
帝釋天不動聲色地瞥過來一眼,打個唿哨,很快就響起了整齊的踏著雪的“悉索”聲。
但越是靠近,蹄聲就越雜亂,最後出現在眾人視線裡的,只有帝釋天本人那頭隨他出入無數戰場的鷹翼獸,還保持著原本高傲英挺的姿態。
而其餘的不是晃晃悠悠,就是東倒西歪,甚至有幾匹乾脆前腿一軟,趴跪在了雪地上,只有沒幾匹堅持著跟在鷹翼獸後面走到近前。
安緹諾雅面無表情的心裡其實很鬱悶,並沒想到這些坐騎對她之前召喚過的狩魔蛛的氣息會這麼敏感,否則她也不會為了節省體力那樣幹。
“分開走。”帝釋天果斷簡潔地吩咐道,然後轉過頭:“您和我一齊,沒有問題吧?”
正抱著鵬鳥緊緊縮起的脖子,試圖安慰它的吉祥天聞言扭過頭來:“姐姐當然是和我一塊!為什麼要跟你一齊走?”
帝釋天沒理她,翻身上了鷹翼獸,一邊安撫著坐騎略為不安的躁動,一邊伸出一隻手來,笑容十分冷淡地挑了挑眉。
安緹諾雅朝吉祥天點一點頭,借力騎了上去。
吉祥天愣愣地看著鷹翼獸載著兩人先行飛走,呆了一會,氣惱地踹起一腳雪,轉頭看見剛才還一副見鬼模樣的鵬鳥精神煥發地伸著脖子來蹭她,不禁用力揪下幾根羽毛:“都是你!”
回到善見城沒幾天,阿修羅王再次大捷的戰報便傳了回來。
班師那天,天帝準備了極其盛大的宴會,等待著他們。
無數姿容秀美的天人們在善見城中穿梭往來,所有人臉上都帶著喜悅的笑容,目光裡閃動著期待和渴慕。
阿修羅王,天界最強大,最美麗,最正直,最溫柔的王。
每一個人都如此說著,並滿腔歡喜地等待著他的到來。
這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因為神族都是異常高傲的。
他們認為自己天生擁有著美貌,能力,高貴的血統,理所當然地享用著一切。雖然全部都遵循著天界固有的等階,因為這是神族存在的根本,但內心,神族們傲慢非常,瞧不起一切。
因此,能讓僅僅是一族之王的阿修羅王得到幾乎天界所有人如此狂熱的仰慕,這真的是件叫人驚訝的事情。
當然這也許是因為他實在太英俊了——對於天生就對“美”有著異常強大的鑑賞力的天人們來說,光這一點就已經是很充分的理由。
何況阿修羅王的確無比的優秀,再加上天帝對他也格外地信任與寬容,這一切才造就了阿修羅王在天界奇特的“偶像”效應。
當然,天人們是不會知道“偶像”這個詞彙的。
這只是安緹諾雅在剛來時,對於神祗竟然會有偶像,感到非常驚訝而已。
只不過,在她弄清楚這個世界的“神族”,只是一個特別強大的種族,而不是她所認為的“神祗”之後,也就釋然了。
善見城中正準備著迎接的宴會,帝釋天穿過漂浮在善見城上方一點的浮臺上的長廊時,看見下面稍遠的地方,有一抹極其搶眼的金色從偏殿那邊的門口出來,往這邊大步走來。
華麗的神將鎧,嵌著血色寶石的長劍,白色的披風。
漆黑的長髮,尖尖的耳朵,金色的眼眸——帝釋天突然有些驚訝地想起,身為阿修羅王的妹妹,那個少女的眼瞳為什麼不是阿修羅族特有的金色?
阿修羅王似乎感應到了上方的視線,抬起頭,同他對視了一眼,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