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到了奇蹟般的好轉。
神職者們熱淚盈眶地讚美著神的恩澤,一切如預計的,在軌道上準確地執行著。一定要說的話,也許只有一件事比較奇怪——從第二天起就一直有點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的伊利亞斯主祭長。
這種現象可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位堪稱教廷高階神官中最虔誠的幾位之一的他身上,不過只要不影響安緹諾雅要做的事,她倒也不是太介意這位給了她不少幫助的老人在祈禱時走走神,反正說到底所謂的“神蹟”和他們的祈禱沒有半點關係,全是法師的力量在支援著。
結束了今天對重度隔離患者們的探訪,安緹諾雅在兩位嬤嬤的陪同下走出醫院。街道上三三兩兩散步著的人們已經不再像最初那段時間無望而平靜地等待著命運的宣判,臉上開始出現笑容,偶爾會有被母親用口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呼嘯著在人行道上奔跑而過,留下一串笑聲。
處於寒帶的巴託奇亞共和國的三月依然是冬日的感覺,安緹諾雅拉了拉披在潔白神官袍上的羊絨披肩,向每一個對她行禮的人回以微笑。
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母親因為在行禮時,襁褓中的嬰兒突然大哭起來,而羞愧得滿臉通紅,不知所措地喃喃道:“對不起……非常抱歉,哦,寶貝兒,別哭了好嗎……真的很抱歉,使徒大人……”
公主在她身邊停下,心想她可以用一個沉睡術幫助這個可憐的年輕女性。
但在法師實踐自己的善意前,一隻漆黑的鳥類突然從樹梢撲了下來,周圍響起一小片驚呼,兩個嬤嬤猛地將她擋到身後。那頭烏鴉收攏翅膀,以一種在空氣中滑行的姿態,輕輕鬆鬆掠過了防線,落在公主肩頭。
“哦——”周圍響起善意的笑聲和輕輕的鼓掌聲,兩個嬤嬤頗有些尷尬地瞪了那頭安然停在使徒左肩的鳥類,這時屬於嬰兒的“咯咯”笑聲響了起來,那個剛才還在大哭的生物揮動著兩隻粉紅色肉呼呼的胳膊,法師試探性地將自己的一根手指放進它的手心,立刻被緊緊抓住,往嘴邊送去。
“它真可愛。”被稱為使徒的少女神情溫柔地看著襁褓中露出的小臉,附近突然響起了不少快門聲。只有停在她肩頭的烏鴉才能注意到少女隱在長髮裡的耳廓下,淡青色的血管正在一突一突地跳動著。
烏鴉瞥了一眼那個嬰兒滿是口水的下巴,發出充滿同情意味的“咕嚕”聲,抬起一隻翅膀,捂住自己鮮紅的眼睛。
這不是個嘲笑的好時機,它想。
在回去的路上,安緹諾雅打發走了兩個嬤嬤,恢復成人類外形的塞巴斯蒂安微笑著拿出一張磁碟:“相信您會有興趣,我的主人。”
磁碟裡是一段偷拍的攝像,當安緹諾雅看到伊利亞斯主祭長出現在鏡頭中的時候,她忍不住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執事一眼,惡魔執事聳聳肩,什麼都沒解釋。
攝像內容是主祭長與某人的視pin通訊,對方是約路比安大陸某個黑幫的首領,不久前因為某事而到過託拜耳市,在託拜耳市即將戒嚴的前期,透過自己的渠道知道這個訊息後就馬上離開了,沒想到回去後不久,一些和報道中所形容的患者類似的症狀在他身上出現,儘管立刻進行了最完善的醫療救治,但一直沒有好轉。
當圖坦卡蒙的神蹟傳開後,對方就找上了伊利亞斯主祭長。
所有神職者在入教之時,都曾發誓全身心地侍奉圖坦卡蒙,不過主祭長在入教前有一個兒子,這件事知道的人雖不多,但也算不上什麼秘密。對方將伊利亞斯主祭長的兒子一家人全都擄了回去,並以此要挾主祭長想辦法將使徒送到約路比安去,為其治病。
根據對方醫生的話,最遲只能支撐到明天。因此,從今晚八點起,每過二個小時,他們會殺一個人。從兒媳,到兒子,最後是主祭長八歲的孫子。
安緹諾雅抬手,關掉這段攝像,靜靜思考了一會。
塞巴斯蒂安斜靠在沙發背上,微笑著說:“容我提醒,主人,今晚獵人協會將會派人護送最新的試驗性疫苗過來,據說這種疫苗尚處於不穩定階段,幾例臨床試驗,被注射的病人都有十分嚴重的排斥反應,甚至有兩個是當場死亡的。想必,到時依然會需要您的——祈禱。”
“啊……我知道。”
下午四點,漆著獵人協會標誌的飛艇在隔離區外的飛艇降落場降落。
看到從停在教堂廣場上的車子裡下來的那幾個打扮很顯然不是醫療研究人員的人,安緹諾雅挑挑眉:“這倒是想不到。”
在西裝外面套了件醫生的白袍,鼻子上架著一副細